這一刻,甯凡的思維仿佛凝固一般,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還有視覺都被徹底剝奪,不,與其說被剝奪,不如說是被擠占!
無窮無盡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朝甯凡腦海蜂擁,眼下他除了被動接收,幾乎無法做出任何選擇。
以億為單位的線條,構築着甯凡所見的一幕幕,一座龐大到難以想象的仙城出現在他腦海,這座仙城沒有色彩,而是無窮無盡的黑色條紋“繪制”而成,但每一個細節都完整呈現。
甯凡的靈魂遠遠承受不住如此巨量的信息,他的一切感知都被剝奪的情況下,甚至已經無法感受到痛苦。
他能察覺到“痛苦”存在,這一次自己遭受的痛苦,遠超過去任何一次承受的極限,或許超出百倍,甚至是千倍。
這種主觀的感受,甯凡無法推斷的太過精确,隻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靈魂開始崩潰,他正在迅速邁向死亡。
可是在沒有痛苦的環境下,甯凡沒有做出任何掙紮,他非常冷靜,甚至還在極力眺望更遠處,在仙城四周屹立着上萬之數的巨人。
靜女沒有騙自己!
在“瀕死”之際,甯凡擡頭,望向更遠處。
他看到了青銅牆壁,這座左右上都看不到盡頭的牆壁,第一次真實呈現在甯凡眼中,而在牆壁中那個巨大的女子身影再度出現。
那是母親……
甯凡内心非常肯定。
盡管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生母,僅僅隻是依靠記憶驚鴻一瞥,但通過記憶,通過父親的反應,甯凡都非常肯定,這就是自己的娘!
青銅牆壁,居然就在仙城後面……
找到仙城,就能找到自己母親!
可自己還有機會嗎?
甯凡已經感覺到自己快死了,他的靈魂早已被過多的信息沖擊的七零八碎,應該已經死亡,但甯凡的思維卻異常的平靜,仍舊仔仔細細打量着青銅牆壁。
“嗡……”
當甯凡打量牆壁,以及自己母親時,偌大的青銅牆壁劇震起來。
同一時間,仙城四周那些巨人們紛紛扭頭,望向牆壁,上萬名巨人眼中竟浮現出驚恐之色。
牆壁上那位女子,不,或許是女子雕像,陡然睜開雙眼。
她的眼睛中似乎蘊藏着成千上萬個太陽,熾烈的目光能夠融化一切,如此恐怖的目光越過仙城,追索着那一道淺淺的,微弱的,就還是忽略不計的目光。
甯凡能感知到那一道目光,他迫切的想要與之對視,他想要讓母親看到自己。
可就在兩道目光交彙一瞬,甯凡頭頂傳來“啵”的一聲悶響,巨人那隻圓盤一般的眼睛陡然爆開,原本純澈的眼瞳變得一片渾濁,其中的線條也淩亂不堪。
眼球炸開,甯凡也從那副景象中脫離。
他仍舊呆呆地牽着金裙靜女的手,靠着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問道:“我,這是死了嗎?”
甯凡的靈魂已經七零八碎,劇烈的痛楚在此刻襲來,光是一丁點前奏,就讓他的身體戰栗,一點點脫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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