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南面的澄海樓上,洪承疇猛然聞聽天使駕臨,心中大驚,深怕崇祯皇帝會因他未能盡速出關進兵錦州而震怒。
盡管洪承疇此時已官居薊遼總督,還挂着兵部尚書和都察院右都禦史銜,看上去深受崇祯皇帝的倚重的樣子但他每次聽說天使駕臨都不免心中疑懼,有時脊背上都會冒出冷汗。
他完全無法預料到崇祯皇帝是否已對他懷有猜疑之心,已是不滿,甚至是暴怒,更不能預料到崇祯皇帝會否因為聽信了哪個言官的攻讦,又或是錦衣衛的密奏,派天使來突然宣旨緝拿,就下入了诏獄之中。
他的心中雖是忐忑不安但卻竭力裝作鎮靜,吩咐幕僚和手下諸官準備香案,恭迎天使傳旨。
這邊才準備停當,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太監便進了澄海樓内,他雖非崇祯皇帝身邊得寵的近臣,但卻一般的昂着頭,徑直走到香案之後尖聲叫道:“洪承疇接旨!”
洪承疇急忙跪下接了聖旨,然後又叩頭謝恩,因是密旨,所以并未當場宣讀,他便命幕僚們設酒宴款待前來傳旨的太監,自己則捧着密旨走進裡間的私室而去。
他雙手輕輕的拆開聖旨,手指都不禁在輕輕的打着顫,這是崇祯皇帝的手谕,内容很短。
洪承疇隻是匆匆看了一遍,就放下心來,直到這時他才靜心的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隻見那手谕上寫道:“谕薊遼總督洪承疇:汝之兵饷已足,應盡速馳赴甯遠鼓舞将士,進解錦州之圍,縱不能一舉恢複遼沈,亦可纾朕北顧之憂。
勿再逗留關門,負朕厚望。已簡派兵部職方司郎中張若麒總監援錦之師,迅赴遼東軍中,為汝一臂之助。如何進兵作戰,應與張若麒和衷共濟,斟酌決定,以期迅赴戎機,早奏膚功。此谕!”
洪承疇再将上谕逐字逐句認真看了兩遍後,放在桌上,默默坐下,還未及思慮片刻,幾位親信的幕僚就進來裡間,臉上都帶着些疑慮的神色,詢問上谕所言何事。
他便将上谕遞給衆人傳看,也好一起分析,大家見到上谕中隻是催促盡速出兵,并未有任何譴責之詞,衆皆放心。
但衆人接下來就議論起張若麒,其實對于監軍一事,早前就已在行轅中傳開,但那時未見上谕,就算有闆有眼,也隻是私下裡議論風傳罷了。
可今日上谕傳來,一切已成事實,并且很快就要前來關城赴任,有人言張若麒年輕氣盛,恐其浮躁,到任以後會力主速戰速決。
如此,便于督臣的既定方略相沖,必定會事事掣肘,使洪督臣戰守不得自主,援錦前途莫測,衆人不禁紛紛搖頭歎息起來。
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洪承疇卻不發一語,既不阻止,也不表露自己心中所慮,這時他慢慢走出了屋子,憑着欄杆望向遠處的大海,自己想了一陣。
他忽然轉回屋中,對衆位幕僚和親信的将領們說道:“諸位且莫再議論了。皇上對遼東軍事至為焦急,我忝為大臣,總督各路援軍,應當體諒聖衷,努力盡職,成敗利鈍,付之天命就是。
我意已決,大軍将提前于初八日出發,進解錦州之圍。”
他轉過身又對中軍副将陳仲才說道:“你去傳令行轅,盡速作好準備,今日各将各營即點驗軍兵,明日卯時早飯,辰時開拔,全軍出關。”
他緊接着又叫一位親信幕僚立即替他草拟奏稿,口授大意道:“微臣跪誦手诏,深感皇上寄望之殷,振奮無似。原擇于初十日大軍出關,已有密本馳奏。
現乃決定提前于初八日清晨出關,馳赴甯遠,以進解錦州之圍。”
内室中的諸人聽了,盡皆詫異不已,僅僅隻有兩日之隔,何必還要更改行期呢?
可他們卻不知,洪承疇的心裡想得很多,其用意甚深,隻是不便當衆說出罷了,待諸人散去,内室中隻餘兩個最為親信的幕僚時,他才小聲說道:“你等不知,皇上這一封密旨還未曾對我見罪,可如果我大軍繼續逗留于此,再不出關,恐怕下一次密旨到來,學生就要大禍臨頭。
何況皇上已下三道聖旨催促出關,我實已不宜再有違誤,學生身為總督大臣,理當遵旨行事,為諸将樹立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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