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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做過的事,他們憑什麼一聲不吭安在我的身上還不用負責任,隻是因為他們有鍵盤,有個網名嗎,我也有,為什麼我不能。”蘭淼累了,她萎縮在方雍懷裡,帶着哭腔和恨意說道。
後來,蘭淼也就躺在他懷裡睡着了,方雍看着窗外這京都的夜景,心想這這麼大的城市,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容下她。他也發現了一個一直都沒有發現的問題,蘭淼她可能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他才發現,她手腕上一直帶着的皮筋底下,是一道道自|殘的痕迹。
第二天是周六,方雍本來的計劃是把她帶出去做心理檢查,但是他怕她接受不了,她在京都一直都是少言寡語,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連外賣快遞都是要求放在門口,不是因為她懶,而是因為她怕。她怕遭受到來自這個不熟悉得世界的惡意。即使并沒有。
所以方雍約了上門的心理醫生,本來心理醫生的價格就高,上門的當然就更高了。但是,他怎麼舍得讓他的女孩痛的,更何況,他現在也不缺這些錢。
在心理醫生走之後,她的情緒是安靜多了,讓她有時間去醫院看一下,因為她這個情況需要吃藥。還有就是,後來她做了次催眠。不過這是大二時候的事了。
後來去醫院,她被确診為躁郁症,醫生讓她吃藥她就撐着吃了一周:
“我能不吃藥了嗎。”
“不行。”
“這要副作用太大了。”
“不行,醫生說吃了才會好。”
“我現在吃了藥情緒和以前都不一樣了,我寫文的感情都有點變化了,你讓我寫完這本文再吃行嗎,就三天,還有一萬多字。”
“可以,三天之後,我給你發公告,你先好好歇着。”
“不行,我還要好好賺錢。”
“不行,先把身體養好。”
“我真沒什麼事。”
網暴這事後來誰都沒刻意提過,就這麼淡淡的過去了。
直到大二催眠之後,蘭淼才第一次敞開心扉,跟他說心裡話。
她說她害怕,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丢點東西,因為她丢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
說她以前在村子裡什麼都聽過,人們都說她克死了自己父母。
說她寫作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發洩。
說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這麼好運。
說她自己出來了,村子裡其他的孩子呢。
說她覺得村裡其他人本性不壞,隻是世世代代都這樣了。一張白紙,怎麼畫都行,可是當它被畫成了一張黑紙,就怎麼畫都不行了。
說她怕自己年齡有問題。
說她怕自己經曆想法有問題。
說自己這張紙上已經有了一個黑點,是擦不掉的,但她希望黑點旁邊是彩色的。她希望這個黑點不影響整個藝術。
說她在小說中不立完美人設,因為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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