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春風如醇酒般拂過汴梁城的每一寸土地。大街小巷彌漫着春日的氣息,熱鬧非凡。城門口車水馬龍,商人、旅客絡繹不絕地進出。
汴河兩旁的楊柳已抽出嫩綠的新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大街上店鋪林立,旗幡招展,各種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缭亂。酒肆中傳出陣陣歡聲笑語,賓客們推杯換盞,享受着這惬意的時光。
集市上更是人頭攢動,喧嚣聲不絕于耳。有賣各種吃食的攤子,還有賣竹編或藤編手工藝品的。雜耍藝人在街頭表演着精彩的技藝,引得衆人陣陣喝彩。富家子弟騎着高頭大馬,頭戴一朵鮮花,悠然地在城中穿行,鮮豔的花朵在陽光下綻放,散發出迷人的芬芳。
從軍營出來的關勝和宣贊則悶悶不樂的穿梭在人群中,二人似乎感受不到這繁華而又充滿生機的汴梁城。
二人皆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默默的找了間酒樓進去,因為有了醉仙樓,二人在這個酒樓也是難得的大客了,被安排進了雅間。
等酒菜上齊,便打發小二出去,哥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喝了一會,關勝就問道:“賢弟,這禁軍還有多少可用之人?”
宣贊搖搖頭答道:“八十萬禁軍,外面的不知,汴京城賬面上的四十萬禁軍,可用之人不足二成,就這還是往多了算的!”
關勝皺眉道:“何為賬面上的禁軍?這兩成人在何處?”
宣贊慢慢的解釋道:“哥哥,你沒聽說過吃空饷嗎?這賬面上有四十萬,領着四十萬人的響,可實際上卻連一半人都沒有啊。
這可用的兩成人除了守衛皇宮那些人,就是每天各處站崗巡視的這些人。
你在汴京待久了就會發現,幾乎每天都是他們在巡視,若是哪天陛下來了興緻要讓禁軍演武,也得他們加班上!”
關勝怒火中燒,咬着牙問道:“除掉空額,那别人都是幹嘛的?”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一開始是官家要修“墾嶽”,缺少力工,高俅這厮迎合陛下,把禁軍調過去了,這厮說禁軍閑着也是閑着,讓他們鍛煉鍛煉,何必招募百姓浪費錢?
結果龍顔大悅,高俅便一發不可收拾,底下人也争先效仿,久而久之,後來招募的禁軍都是各種泥瓦匠,他們幹完皇家的活,還接私人的活,價格童叟無欺……”
我去,這些将官都成包工頭的了?關勝知道他自己也無力改變什麼,歎氣的說道:“這汴京城,四十萬禁軍的将官難道就都是這種阿谀奉承之輩?”
“也不盡然,王進、林沖、還有高俅的師父陳希真都不錯,正因為這樣才被高俅趕出去的!”
“你說他們落草是因為高俅?不是高坎那厮嗎?”
“哥哥糊塗,沒有高俅撐腰,他高衙内敢這麼做嗎?”
宣贊看他還在繼續想,就勸道:“哥哥勿擾,咱們誰也無法改變,待這次功成,小弟也想離開京師這個是非之地,哪怕跟着哥哥去邊境戍邊也行。”
“俺還是想回蒲東,别的地方也一個樣,唯有我們蒲東的官員現在都改過自新了,不知賢弟願不願跟俺去蒲東屈就?”
“哥哥,快跟俺說說,俺記得你前年還要告發他們來着!”
“哈哈………”關勝自得的給宣贊講了一下這蒲東官員現在有多乖,可惜為此失去兩個結義兄弟。
“哥哥,你可知這神偷來自何處?”
“不知,不過多半是俺那唐斌兄弟幫的俺!”
“好,大快人心啊!”
關勝剛剛講完他如何智鬥貪官,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打臉的事就來了。就在這時,進來兩個高府的虞候。
“請問可是,關巡檢和宣郡馬當面?”
“正是,何事?”
“二位大人,高太尉有請!”
虞候做了個請的手勢,關勝二人對視一眼點點頭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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