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翎聞言,朝後連連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寬椅中。
口中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呢?”
“唉!”蔣馳歎了一聲,郁色地道:“倘若陛下得知此事,隻怕近身伺候安王殿下的,全都得被處斬。”
林洛翎還沉浸在蔣馳說的:“為時晚矣”這四個字中。
蔣馳見林洛翎垂眸不語,眸光一轉,沖着窦童道:“發什麼呆呢?還不趕緊把安王殿下扶起來,我好用内力給安王殿下清些餘毒,若安王殿下能醒過來,好歹讓他寫個遺書,好保全了你們的性命呀!”
“哦哦!”窦童呆愣愣地應聲,“多謝蔣小世子出手相救。”
突然,林洛翎撲跪在蔣馳的身下,聲嘶力竭地道:“我已是将死之人,我想問哥哥一句,能不能将安王殿下體内的烈毒,轉移到我身上,隻要能保他的性命就行。”
蔣馳扶起林洛翎道:“我知道妹妹是怕安王殿下中毒一事牽連林氏,你放心,安王殿下并沒有和陛下提及他與你的事,
之前安王殿下已經吩咐過我們了,哪怕是死,也要将你為他擋箭的事,守口如瓶,
再說了,倘若哥哥我能有本事将中毒之人體内的劇毒,轉移到旁人身上,那剛才安王殿下和我,何必去找解藥,直接去找曹刺史要個死刑犯,不就好了?”
林洛翎攥着蔣馳袖邊的手,仿若脫了力,眼淚簌簌而落。
她搖頭道:“我不是憂心林氏,我知道安王肯定替我和我父親母親找好了退路,可是他不知道,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想陪在他身邊,沒有他,我如何能苟活于世呢?
如果老天非要在安王殿下和我之間選一個走黃泉路,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林洛翎說這番話的時候,她覺得她之前已經死過一次了,能重生讓她報仇,已經是上天對她的恩賜了,眸光定格在安王那張素白如紙的臉上。
林洛翎很想說,若下輩子有緣,我一定在茫茫人海中,早些遇到你,就是不知道那時你還會不會記得我。
蔣馳皺着眉探過頭,驚愣愣地看着林洛翎,問道:“妹妹,你莫不是喜歡上安王殿下了吧?
這可不行啊,之前我讓你嫁給安王殿下,是希望你做皇後娘娘的,現在安王殿下别說能做太子了,能多活三五天,都是幸事一樁,你頭一遭的姻緣就沒選對。
你若嫁給安王殿下,他要是薨了,那你就是寡婦了,懂嗎?你清醒一點啊,那樣你可就是三嫁婦了,那你以後還怎麼再嫁人?再說了,你剛嫁給安王,他薨了,那些長舌婦還不得說你克夫?這堅決不行!”
一向好脾氣的林洛翎,顯然是生了怒,頭一遭怼蔣馳道:“我願意嫁給他,那是我的事,我的婚姻大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好好好!我不管,行了吧?别在這兒礙事,你想死,我不攔着,可你也别讓那麼多侍衛和靜福寺的姑子們給安王殿下陪葬了去。”
蔣馳也怒了,一把推開林洛翎,雖然沒用力,軟弱無力的林洛翎仍是朝後倒退了幾步,一手撐住桌沿,才堪堪站穩。
林洛翎見蔣馳是真的生氣了,她又怎會不明白,蔣馳說的那些,都是為了她好,可她……
林洛翎抿了抿唇,走上前朝蔣馳躬身一禮,道了句:“方才是我口不擇言。”
蔣馳冷瞥了林洛翎一眼,盤坐在安王的身後。
林洛翎蹲下身,将手輕輕搭在安王的手背上,柔聲道:“倘若你醒過來了,我嫁你,若上天要帶走你,我也随你一同去,天上地下,我們都要相守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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