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了一下,耐心地對chris說:&ldo;明天白天媽媽再來看你,乖,不要哭了。&rdo;chris根本無心聽她的解釋,捂着眼睛不停地哭着,鐘暮看了之後心裡難受得緊,将他抱在懷裡,哄了好長一段時間,等他終于哭累了睡過去,她才輕輕地把孩子放到了床上。鐘暮蹑手蹑腳地從卧室裡走出來,然後就看到秦晉正站在客廳裡抽煙,她輕輕地将卧室的門關上,走到他身後,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見他轉過身來,她才小聲地說:&ldo;chris已經睡着了,晚上可能要醒來上廁所,你多擔待一點兒……還有,他明天要穿的衣服我已經準備好放到床上了,到時候你幫他穿一下。早上他喜歡吃三明治或者是煎蛋,配一杯不加糖的牛奶最好。對了,他不喜歡吃零食,正好你也沒時間給他買。&rdo;她一口氣說完了chris的習慣。秦晉聽着她的長篇大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變了,和以前那個她幾乎是兩個人,她在慢慢地回歸家庭、照顧孩子,可惜,她的改變不是為了他,他也沒有辦法見證她回歸家庭的那個過程。想起來她在飛機上和自己說過的話,秦晉就覺得心口被劃了一刀似的。&ldo;你晚上可以留下來照顧他。&rdo;過了半晌,他終于開口,&ldo;反正你今天晚上也沒有地方住。&rdo;&ldo;不用了,怪不方便的。&rdo;鐘暮直接拒絕了他的邀請,&ldo;我待會兒随便找家酒店就好了。&rdo;雖然她很擔心chris,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則,現在他們兩個人已經沒什麼關系了,她再呆在他這邊過夜,不知道又會被有心人說成什麼情況。輿論有多可怕,她早就見識過了。&ldo;嗯,随你吧。&rdo;秦晉也沒有再挽留她,而是淡淡地對她說:&ldo;chris的撫養權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可以規定你多長時間來探視一次。所以,我們兩個還是不要鬧不愉快比較好。&rdo;&ldo;知道了。&rdo;傻子都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威脅,可是這種狀況之下,她根本不能和他發脾氣。秦晉看着她忍氣吞聲的樣子,也知道了自己這次壓對了注,孩子就是她的軟肋,隻要chris在他身邊一天,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就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撇清。這樣,她回來的可能也越來越大。這麼想着,他心裡倒是多了幾分勝算,用力吸了一口煙之後,對她說:&ldo;那慢走。&rdo;鐘暮看到他抽煙的動作之後,皺了皺眉,忍不住對他說:&ldo;chris聞不了煙味,麻煩你以後盡量不要在他面前抽煙。&rdo;chris從小就沒聞過幾次煙味,聞到之後就會不停地咳嗽。還好她和褚空都沒有抽煙的習慣。可是秦晉就不一樣了,鐘暮以前就知道他煙瘾不小,很能抽。&ldo;我知道了。&rdo;秦晉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在她的注視下走到茶幾前俯下身來将手中的煙碾滅。鐘暮也沒有再說話,拉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他的公寓,下樓之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到酒店。她之前在北京沒買過房子,沒結婚之前一直是在鐘家住着,結婚之後又和秦晉住在一起。離婚後他雖然說把那套房子給她,但是她壓根兒就沒要,甚至臨走的時候還把鑰匙留下了。照現在這樣的情況看,她或許應該租一套的房子了。總是住酒店也不是長遠之計。鐘暮離開之後,秦晉走到自己的卧室裡換了一套家居服,然後輕手輕腳地推開chris房間的門,想看看他睡得熟不熟,誰知道進去之後,卻看到他坐在床上蜷着身子低低地抽泣。秦晉加快步伐,走上前将坐到他身邊,擡起手來摸了摸他的頭,問他:&ldo;怎麼了?哭什麼?&rdo;&ldo;你别摸我的頭!我讨厭你!&rdo;chris的情緒很激動,連着往後退了好長的一段距離之後,依舊一臉排斥地看着他,&ldo;我是不會叫你爸爸的,隻有ean才是我的爸爸!你什麼都不是!&rdo;chris平時的語言組織能力并不是很突出,可是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卻是格外地清楚。秦晉自認為算是有耐心的人,但是聽到這樣的話,說不生氣也是假的,這可是他兒子,身體裡流的是和他一樣的血,可是卻跟他的情敵一個鼻孔出氣,還叫他的情敵爸爸。這事兒擱誰身上誰都沒法兒忍。秦晉用好長時間才平複下來自己的心情,他将chris一把抱起來,耐着性子跟他說:&ldo;别吵了,今天晚上好好睡覺,也别哭,不然明天眼睛該腫了……&rdo;秦晉并不是個擅長哄人的人,哄女人不會,哄孩子更不會。而且他從來就沒和小孩子接觸過,更是不知道怎麼才能把小孩子哄開心。所以他隻能擺事實講道理。可是他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最煩的就是這一套,尤其是chris這個年紀的,哪裡聽得懂他說的那些大道理?chris并沒有仔細聽他說的話,而是在他懷裡不停地扭着,死活都不想讓他抱,秦晉又不敢用力抱他,怕把他弄疼,最後隻能在他的掙紮之下放開了他,然後為他蓋上了被子。&ldo;好好睡覺吧,你一直和我吵也沒有用。如果不聽話,明天你就見不到你媽媽了。&rdo;&ldo;……&rdo;這個威脅對于chris來說夠大,他剛剛說完,小家夥立馬就安靜了,用手抓着被子捂住了頭,然後把身子轉到了背對他的那一面。秦晉看着他别扭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就勾了起來:兒子随媽這句老話說得果然沒錯,瞧瞧這小家夥身上别扭的勁兒,不是和鐘暮一模一樣麼?秦晉笑了幾聲,為他将身上的被子整理了一下,之後才關上燈走出了卧室。剛剛坐到沙發上,他的手機就響了。秦晉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chris卧室的方向,然後才接起了電話,聲音不自覺地壓低:&ldo;這個點兒打電話,你最好是有什麼急事‐‐&rdo;&ldo;操,沒急事我會給你打電話麼?&rdo;周何蘊聽到他冷冷的口氣,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ldo;要不是看新聞,我特麼都不知道你回來了。原來鐘暮帶的那個小男孩兒是你兒子啊,呵呵呵……&rdo;秦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這些事情他怎麼會知道?&ldo;你是從哪裡看到的消息?&rdo;&ldo;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情!&rdo;周何蘊也不和他賣關子了,直截了當地說了情況:&ldo;你和鐘暮還有你兒子在機場被拍了,現在微博還有各大網站的頭條可都是你們的消息,論壇上面鋪天蓋地的帖子,還有人把你們兩個人離婚的原因扒了一遍,我看得都頭大。&rdo;&ldo;哪家發的?&rdo;秦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ldo;幾點發的?現在找危機公關來得及麼?&rdo;&ldo;我是剛剛看到的,不過消息好像三四個小時前就發了。&rdo;周何蘊看了一眼時間之後回答道。三四個小時前……那不就是他們剛剛出機場的時候麼?呵,現在娛樂記者的效率都這麼高了?秦晉做了深呼吸,揉了揉眉心,心裡已經有了盤算:&ldo;沒事,這事兒先觀望着吧,不要緊。&rdo;&ldo;都這樣了還不要緊?哥們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rdo;周何蘊無奈,&ldo;現在網上都說你當初結婚之後不安分,鐘暮最後忍無可忍和你離婚,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後來你又利用手段威脅她和孩子回來……你知道網上的人怎麼說你麼‐‐強取豪奪,不擇手段。&rdo;&ldo;給我找個場地吧。&rdo;秦晉思考了一下之後,開口道:&ldo;這周末我要開個發布會澄清一下。&rdo;&ldo;知道了,不過這事兒……估計明天就傳到你爸媽那邊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rdo;&ldo;他們遲早要知道的,這不是事兒。&rdo;秦晉歎了口氣,&ldo;先不和你說了,孩子睡着了,怕吵。&rdo;挂上電話之後,秦晉将手機放到了茶幾上,走到書房裡打開電腦,把網上的新聞大緻都看了一遍。那幾家媒體還算比較收斂的,照片上的chris基本是沒有正臉的,幾張側面也是距離比較遠的。看到照片之後,秦晉才放下心來,至于新聞的内容是什麼,他已經沒興趣了。其實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外界的傳聞他向來不是很在意,也不需要太放在心上。可是鐘暮不一樣,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情,表面上雖然裝得不在乎,可是心裡一定會因為别人對她的評論而難受一番的。她向來就是個這樣的人‐‐外強中幹到了極緻。秦晉晚上睡得并不怎麼樣,因為他夜都在等chris起來上廁所,可是一直在客廳等到後半夜都沒見他起來,三點多的時候他實在撐不住了,就回到卧室裡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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