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神色過于驕矜,少年的臉色有些挂不住,說話也冷淡了。
他還算客氣地對我奉勸道,韫公子,咱們都是在宮裡面讨生活的,都明白無人幫襯則舉步維艱這個道理。南館說小也不小,藏着各式各樣的人。公子初來乍到,怕是不知道裡面的派系鬥争。
我差點笑出聲。
派系鬥争,他可真敢用。要是前朝的大臣聽了他這番話,怕是胡子都能氣翹。
我抿了口雪釀的碧柔春,淡淡道,你爬過梁朔的床嗎?
安樂沒想到我一來就問這般上不得台面的話,當即臉就垮下來了:在下不懂公子用意。他臉色又白了白,眼裡閃過一絲畏懼,我想是因為我剛才直呼了梁朔名諱。
不對。我有些頭疼:像你這種品階的人是入不了寝宮的……我應該說,梁朔在你那裡留宿過嗎?
安樂公子的手重重往旁邊的木幾上一拍,我都替他手疼:韫哥兒,你不要太放肆了!都是在男子身下承歡的人,還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雖未承陛下雨露恩澤,但陛下之前可當着衆人的面誇贊我的眼睛好看!你不信,大可聞聞南館諸人,誰最得陛下歡心?!
好一個潑婦罵街,就差叉腰了。
在安樂公子說道“我雖未承陛下雨露恩澤”之時,我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按照他的标準來,我是不是可以騎在這些公子們的頭上了?
不過……我瞧了瞧他的眼睛,眼神晦暗了些。
确實是好看的,跟我的很像。
所以,我輕輕對旁邊的宮人道:把他摁住,眼珠子嘛,便剜了吧。
替代品的替代品,本身就沒有意義。
【作者有話說】:
小韫兒應該不會黑化的(吧?)
第十八章堕落
安樂一驚,他旁邊侍候的宮女也沒想到我能如此蠻橫。
他額上滑落了一滴冷汗,虛張聲勢道:我是骠騎大将軍奉與陛下的人,今天誰敢動我一下,我便讓誰好看!
我朝侍立在一旁的太監們厲聲道:陛下說你們今後聽憑我差遣,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說來也奇怪,這些太監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種,反而比安樂公子更像男人。
那些太監隻遲疑了一會,便立刻上手去擒拿安樂公子,他旁邊的小宮女也遭了殃,不知被什麼破布堵住了嘴,喉嚨裡歇斯底裡的嘶吼像野獸的叫聲。
我是不敢親手剜的。我對身後的人随意喊了一嗓子:誰有經驗?要是剜得好,我便賞他十兩銀子。
一直在掃落葉的蘭哈爾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短短幾十天,她快老得讓我認不出來了。
她啞着嗓子道,公子,讓小的試一下吧。
我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梁朔這是給她灌了什麼藥,怎生奴性十足。
我“噢”了一聲,蘭哈爾剛走到安樂面前時,我正好進殿,到了裡屋。我用手捂住了耳朵,捂得嚴嚴實實,順便還閉上了眼。我不敢聽也不敢看,背後的汗水快浸透了裡衣。我既怕,又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厭惡。
我雖生性頑劣,但本不是個壞人。安樂雖然驕縱,但根本罪不至剜眼。我隻是在撒氣罷了。
我也恨啊。梁朔不是說我眼睛好看嗎,他為何還要誇贊其他人。
這樣的贊美太廉價了,我不要。
我要獨一無二的那一份。
梁朔,梁朔,我所有的恨,都是因為你,你知不知道?你将我帶下了地獄,就不要妄想自己能夠全身而退。我不能在前朝抹黑你,就要在後宮留下一個個關于你的荒唐流言。你是個殘暴、荒淫、專斷的君主……
我輕輕揉着太陽穴,在榻上躺了一會,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來時,天已黃昏。我又洗漱了一遍,并令下人要将庭院重新打掃一遍。安樂不知道被拖向了哪裡。據說下午有個管事宮女來了,見我在午休,也不好進去打擾。鸢兒對我小聲耳語,說今晚陛下要來用晚膳。
我徑直往斷念居偏殿後的一個小院落走去,蘭哈爾果然在熬藥。即便梁朔已經不要用到她的藥了,她還是在持之以恒地熬。也許她真的很愛草藥醫術一類的事物,但到了深宮,一切的愛都變成了虛妄。我用紙扇敲了敲牆壁,示意蘭哈爾讓我進去說話。
進去的,是蘭哈爾的屋子。裡面很幹淨,也很簡陋,不知道她的錢用去了哪裡。我盯着她的手,嫌惡道,你的手洗幹淨了沒?
蘭哈爾置若罔聞。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笑道,公子才是真正的劊子手呢。
我摸了摸鼻子,決定顧左右而言他:我聽傳言,梁朔似乎對你的藥很不滿意?
一聽到與“藥”有關的,蘭哈爾臉上的褶皺裡似乎都藏了惡意:大周的皇帝,識不得南疆的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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