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一直把自己代入的,都是那個被背叛、被殺死的醜陋鲛人。”
他總是這個樣子,跟我說話說着說着就開始自言自語:“反正這個劇本就這麼寫出來了,但後來情緒走出來之後我也明白,人家當時未必就是劈腿了。以我的條件,當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結婚對象,人家可能本身就是談着玩玩。她不過是想清楚了,戀愛是一碼事,結婚是另一碼事而已。我還挺希望我妹妹以後也能這麼灑脫的。”
我一下子心裡特别堵。
不管别人怎麼看他,他這人在我眼裡一直是位比較優秀的先生。
不止是因為長得好看,還因為他确實教了我很多東西。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他大我四歲,從而形成了年齡層壓制,但這世上确實有很多男人到死都是個混蛋,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在27歲活成了一個清醒且善良的人。
他為了幫好友涵涵的忙,開始教我公衆号運營的相關知識——哪怕我們分别隸屬兩個K12教育機構,有着絕對的利益沖突。
涵涵也誇獎過他,說他是一個要把工作做到極緻的人。
在這個連集到敬業福都難的時代,成為一個真正敬業的人,還挺難得的。
他也很有責任心,顯然已經将撫養妹妹看作自己分内的事,雖然這本不該是他的責任。
或許也是因為長期照顧妹妹吧,導緻他對女孩子都挺溫柔——
因為覺得思思過年不回家很可憐,所以赴了購物平台的約。
對自己的那些前女友也沒有苛責,反而表示可以理解。
包括對我,就算平時對我呼來喝去的,也會在這種時候繞路送我回家。
如果這是在寫小說,留一點時間給我思考對白,我會設計出很多話來,讓他不要覺得自己很差勁,希望他堅定自己的優秀。
但是現實中沒那麼多時間給我琢磨台詞,我隻能忠于自己最本原的人設:“對不起,我不太會安慰人。”
他很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都過去很久了,我就随口一說,沒什麼要安慰的。要不是又看到這個劇本,我都記不起來這些破事兒了。”
我跟他并排走着,心裡百轉千回、天人交戰,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問出了那句混賬話。
“陳先生,”我說,“你介意我用你的形象寫個小說嗎?”
他看起來很平靜:“做個反派?”
我搖搖頭:“是男主。”
他有點笑笑的:“你寫你的呗,還問我幹嗎?”
我說:“不問就寫感覺不太尊敬。而且我寫的……未必都是好事。”
“你活得這麼細還不得把自己累死。”他說得倒坦然,“莫言寫《紅高粱》,上來就是‘我父親這個土匪種’,《豐乳肥臀》的原型也是他母親。藝術來源于生活嗎,以涵涵為原型的人物在我的小說裡都死了三回了。”
聽他這麼說,我終于了卻了一樁心事,大大地松了口氣:“那就太好了。我還怕你會生氣。”
他瞄了我一眼:“意思是,如果有人用你的形象寫小說,你會生氣?”
這倒是我從來沒想過的:“倒是不會。但我也沒什麼好寫的吧。其實是這樣的——那天在樓梯間不是看到你前女友了嗎?我就想稍微從涵涵那裡套點八卦出來,結果沒想到一套套多了,我一下子什麼都知道了,就覺得挺對不起你的。我想我要是再拿你寫小說,可能就有點惡劣了。”
我擡頭看看路燈,眼睛一眯,暖黃的燈光就發散成無數光線,像極了一朵大大的曼珠沙華。
我突然心血來潮:“哎,這樣吧。作為交換,我跟你講一講我的事。”
他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說自己沒什麼可寫的嗎?”
“是啊,”我說,“所以我隻能給你講一個有點無聊的小故事,也是我之前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條感情線。”
“你談過戀愛?”他看起來有些驚訝,用視線把我掃描了一下,“挺難想象的。”
“不不不,談倒是沒談上,”我說,“但是我有喜歡的人,已經喜歡了十年了。”
*
“你還記得第一次跟你玩劇本殺時,和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吧?就是那個面癱侍衛。”
他回憶了一下:“那個N大核物理系研究生?”
“對對對,”我連聲道,“她和我是初高中同學,常年占據全校第二頭銜。而那個全校第一,就是我的暗戀對象,人送外号‘學神’。”
我進一步解釋:“雖然現在‘學神’泛指成績好到超神人,但當年這個詞還不是一個網絡流行語,是隻屬于他一個人的外号。這導緻我現在聽到别人說‘學神’這個詞都顫顫的,因為對于我家鄉的我們那屆學生來說,學神就是他,他就是學神。他統治了我們那一屆整整六年,從初一到高三,第一名永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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