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玖似是已經喝了些酒,原本冷峻軒昂的線條,在晚風中顯出柔和舒緩,話也多了不少。
“我少年時,曾和一個人打賭,他有片瓜田,他說我要是能偷走他一個西瓜讓他發現不了,他就把他家供了幾十年那個銅香爐裡面的香灰送我。
“呃?”
何令兒沒反應過來。
“什麼打賭?什麼西瓜?什麼香灰?”
“那人說他瓜田裡每個西瓜的位置形狀大小花紋,他都清清楚楚,他每日守在地裡,夜裡也睡在棚中,但他其實清楚,我若當着他的面硬搶走了,他也無法阻攔。因此他立了個規矩,但凡他每日晨數,發現西瓜少了一個,也算作我輸了。”
何令兒訝然睜大眼睛,又喝了一杯青梨燒。
“那豈不是你不但沒法拿走西瓜,反而還得替他看管,不然如若夜裡别人偷了瓜,也算你輸。”
雲玖點頭道:“不錯。所以他開始幾天日夜不息地守衛,後來發現我沒動作,他越來越懈怠,晚上熟睡的呼噜聲都能傳出二裡地去,再後來他甚至想回家休息,隻是早晨來點個數便好。那人記性也着實好,每個西瓜生在何處,形狀花紋全數記得,百十來個瓜生根在他腦子裡,有人動一動,哪怕轉個半圈,他便會發覺。”
何令兒大感興味地湊近過來,動腦筋道:“你若是用别的瓜換了他的,那他也能察覺?”
“是啊。”
雲玖眼眸幽深,想到往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斜倚在榻上,好在這張木榻甚是寬闊,何令兒坐在他身側,也不覺擠。
玉山傾頹,沾染了人間情思,何令兒看得目不轉睛。
她雖已與雲玖熟稔,常在煙火紅塵行走,但她總覺得雲玖看似随和,卻有一部分讓人永遠無法觸及。
他絕少談及往事,祝婆婆說他也隻是今年才到了京中,那之前呢?
如今雲玖竟提到年少時的頑鬧故事,何令兒隻覺如房屋主人為她開了一扇窗,一縷怡人清風頓時拂過她心頭。
“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何令兒眉頭緊皺,冥思苦想,卻始終找不出解決的辦法。
“我每日深夜去瓜田中,記住西瓜的花紋位置,不傷瓜蔓瓜葉,隻把西瓜拿起來從貼地一面切開一個小口,把瓜瓤挖吃了,再将瓜子填回去灌上水,最後将瓜皮填回原處,粘好一絲不錯,花紋對得精确無誤,最後再将瓜翻轉過來放在原土壤上。别人日常巡查甚至拍打搖晃,均看不出一絲端倪,除非捧在懷中仔細觀瞧才有可能發現。”
雲玖懶洋洋道:“說穿了也十分簡單,隻是用心即可。”
何令兒愣了一下,突然拊掌笑道:“原來如此,我懂了……那人隻說偷瓜,你偷瓜瓤也是偷,偷瓜子也是偷,為什麼非要連着瓜皮一起呢?化整為零,妙啊!妙啊!”
雲玖笑道:“我與他的賭期是一個月,一月之後我與他去瓜田,他打開所有西瓜都化成水的模樣,當真十分有趣。”
“咦?”何令兒凝神想了想,又爆發出一陣忍不住的大笑。
“那你一月之内要吃掉幾十個西瓜,你……你也太……”
雲玖一臉正經:“西瓜挺好吃的。”
何令兒笑得直不起腰來,連酒杯也端不穩了,扶在雲玖身上咳嗽個不停。
雲玖拍拍她的背,柔聲道:“那你猜我為什麼要和他打這個賭?”
“因為你想吃西瓜?”
何令兒搖頭,她倒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
雲玖做事神鬼難料,她隻覺得好玩,她其實連瓜田都未曾見過。
雲玖淡淡道:“那人精明無謀,自大多慮,我激起了他的賭性,他自信絕不會輸,問我要什麼,我便随口要了他家的香灰,他覺得不值一錢,更高興了。”
“香灰?”何令兒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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