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縣令很和氣道:“怎麼?”
“民婦有一事想問。”農婦努力措辭。
“問來。”
“民婦之女在去年這時候按您說的去京城做丫鬟了,一開始還有散碎銀錢寄回來,如今過去半年有餘,卻是再無動靜了,民婦,民婦很擔心她。”農婦想盡力将話說得文雅,語速極慢。
其餘村民們同樣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女兒也再無音信。
錢縣令壓下眼中不耐,毫無破綻地喟歎一聲:“哎。”
“可是出了什麼事?”農婦顫聲問。
“你放心,她們都很好。”錢縣令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隻是京城繁華,去的女孩都被繁華迷眼,不願意再回咱們這裡了,更不要說和你們聯系。我派人去找了許多次,她們全都說不願意再回來,叫我不要再去打擾。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同你們說這件事……沒想到你們主動問起。哎,是我錯了,我不該帶她們入京。”他看上去誠懇且愧疚,叫人們不由得相信他的話。
村民們受了莫大打擊,顯然都不肯相信自己閨女是這種人,但大人說的話他們又不得不信。大人為她們找了那樣合宜的活計,怎麼會騙他們呢?都是他們閨女嫌貧愛富。
去了京城那樣好的地方,心都野了。
村民們開始記恨這些從村子裡出去的女孩子們。
農婦卻連連搖頭:“我閨女不是這樣的人!”
錢縣令譏诮地看着農婦,很痛心道:“我知道大家都很難相信這件事,但是事實的确如此。若是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去京城問問。”他隻說了去京城問,卻沒有告訴他們女孩子們都在京城的哪家哪戶。
錢縣令這樣坦蕩,願意讓他們去京城問,直接将他們最後一點懷疑給抹除。
若是真有什麼事,錢縣令怎麼還敢讓他們去京城呢?
農婦聽到這話隻搖頭,她說什麼也不肯信閨女就這樣留在京城不願回來。可家中離不得人,她哪裡有功夫再跑遠去找人?
錢縣令也正是看準這一點,敢放話叫他們去京城。
無人再問什麼,錢縣令心滿意足地眺望田地,突然看到一塊沒有開墾過的土地,不由指着那裡問:“那是誰家的地,怎麼還沒開墾?”
“是山家的。”有村民答,“山家隻有個不會說話的老頭和一個小孫女相依為命,他那孫女也上京城去了,一直沒有音訊。他擔心孫女,就徒步上京城去,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那塊地就荒下來,還沒人墾種。”
錢縣令聽到山家老頭上京城時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沒想到真有人這麼死心眼往京城去,但轉念一想那不過是個口不能言的老頭罷了,能掀起什麼風浪呢?
他便重新笑起來:“既如此,誰家便先為他墾着地吧,說不定他很快就會回來。”他嘴上這麼說,心中卻不這麼想。一個不會說話的老人從陳縣去京城,這麼遠的路隻靠一雙腿走,隻怕還沒到京城就要死了,怎麼還會回來?
……
八珍同郎中在房中為山茶瞧病,姜莞同姜琰先從房中退了出來,在院子裡等候。
“你亂說話會吓到她的。”姜莞嚴肅指責。
“我哪亂說話了?”姜琰理直氣壯,覺得自己的話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沒看到他們出來的時候那個小女孩都不哭了。
是不哭了,變成害怕了。
“我那皇兄。”姜莞瞥他一眼,“聲名不好,你讓她進宮不是吓唬人麼?”
姜琰嘻嘻哈哈:“入宮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有什麼不好的呢?”
“那你入宮去。”姜莞懶得和他廢話。
姜琰被她啟發,想到好玩的事。他也可以給自己做妃子!他又當皇上又當皇後,比搶别人進宮要好玩得多。
那平日大臣們該叫他陛下還是娘娘?
房間之中,山茶好奇地看着八珍身旁的郎中,确切來說是醫女,眼睛一眨不眨。好奇更占上風,忍不住問:“你是郎中嗎?”
正從藥箱中拿出瓶瓶罐罐的女醫擡頭看她一眼,大方一笑:“是。”
山茶見人沖着自己小,頓時很不好意思地别開眼,很小聲道:“女子也可以做郎中嗎?那你是不是還識字?”郎中要給人開方子,自然是要識字的。
女醫很爽快道:“識字!”
山茶眼中便浮現出羨慕,認字是很了不起的事,更何況眼前的女郎中不僅識字,還會行醫,實在是很厲害的人。
“你年紀小,要想學認字很容易。”女醫将藥箱騰空,為山茶診起脈來。
山茶本來很怕見郎中,如今見為她看病的同樣是女子,一下子覺得安心,倒沒那麼怕。她搖搖頭,并不以為自己可以學認字,那都是有錢人家的郎君女郎才可以學的,而她都這樣了,這輩子都完了,還說什麼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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