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翰垂下眸子,将猩紅的煙蒂摁在煙灰缸中,沉默了一會,沙啞道:“我去求過他。”
“他說不可能。”
說罷,他仰頭将手搭在眉骨上,喃喃苦澀道:“他甯願像從前一樣,一個人在酒店中過除夕,也不願回來。”
究竟是恨他恨到了什麼地步才會如此?
從小看着他長大的老管家卻在此時沉默,畢竟這些年,吳楚在吳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安慰的話在喉嚨中,隻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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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天際中的雪落得越來越大,不少商鋪外頭已經張貼了除夕打折活動海報,在殷家私人醫院不遠處的一家花店門前,一個穿着陳舊大衣的人推開了花店玻璃門。
花店老闆擡頭,看到來人,并不感到奇怪,隻笑着道:“今天又是金香玉嗎?”
穿着陳舊大衣的男人點了點頭,冷清的眉眼上落了點細雪,他像是徒步走過來的一般,鞋面上浸透了一些雪水,蒼白的臉龐上安靜而沉默。
他生得實在是好,哪怕穿着一身陳舊的大衣,但是周身的氣質也擺在那,叫人難忘,低垂着眸子在錢包中找着零錢的模樣認真,仿佛像個周日出來兼職獲得零錢為自己戀人買花的年輕人。
花店老闆将包紮好的金香玉遞給他,笑着道:“喜歡的人還沒有原諒你嗎?”
沈秋澤遞了錢過去,小心地接過花束,嗓音有些啞眉眼卻溫柔道:“他脾氣不是很好。”
話語的潛台詞便是還沒有原諒。
花店老闆聞言有些感歎,面前這個男人幾乎每天都會來她這個花店買一束金香玉,金香玉是黃玫瑰的一種,而黃玫瑰的話語是對戀人的道歉。
那麼多天,無論風雪,花店老闆都能見到男人,甚至有時候是在接近打烊,她還能看見男人匆匆趕來,細細地挑選着剩下的金香玉。
花店老闆對着面前的沈秋澤笑道:“說不定還在鬧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沈秋澤垂眼,将那束花小心翼翼地用着大衣護好,聞言對着老闆安靜地點了點頭,便擡腿想離開。
花店的玻璃門被人推開,風鈴作響,送完花束外賣的店員解開圍巾,笑着對着花店老闆道:“送過去了,是個年輕的男生接的。”
“九十九朵玫瑰那一單?”
店員看上去年紀也小,放好圍巾對着花店老闆感歎道:“對,我還是第一次進私人醫院。”
“好氣派,一路都是由人帶進去,那男生人也很好,就是看上去長得有一點兇,剛開始我還有點怕哩。”
“後來他認認真真問我說是不是店裡面表白都用這個,我告訴他是,他還對着笑了笑,笑起來就不兇了哩。”
花店老闆也笑起來道:“那個男生還跟之前新聞上那個出事故的賽車手名字一樣,都是姓吳,連後面的那個字也一樣。”
花店門口中正打算拉開玻璃門的男人一動不動停在了門口,像是徒然僵硬在了原地。
*
!
第79章
“先生?先生?”
花店老闆帶着點疑惑朝着一動不動在玻璃門前的男人試探喊到,可抱着花束的男人隻将手搭在玻璃門把手上,整個人像是被剝奪了所有感官一般,恍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像是陰暗處潰爛腐朽的枯萎綠植一般,失去了他的陽光,逐漸也失去了所有生氣變得死氣沉沉,隻能待在角落中逐漸等待死亡。
過了半晌,沈秋澤才抓着玻璃門的把手,背對着花店老闆嘶啞道:“抱歉。”
說罷,他便拉開玻璃門把手,迎着風雪低着走向門外,背脊依舊挺直,隻是腳步看起帶着幾分為不可察的踉跄。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長長的道路上寂寥無人,獵獵寒風吹得懷裡花束的塑料紙簌簌作響,穿着陳舊大衣的男人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
直到過了很久,他才動作笨拙地從大衣的口袋慢慢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撥着一個熟悉的号碼。
他指骨被寒風吹得泛紅,眉眼間也落着霜雪,整個人像是冷到骨頭縫裡頭,有些抑制不住地發抖,卻依舊固執地一遍又一遍撥打着熟悉的号碼。
而在殷家私人醫院中,吳楚病床頭的手機不斷震動着,正将雙手搭在可移動餐桌上的吳楚沒察覺,隻認認真真地用着織圍巾的棒針給着圍巾做最後的收尾。
病床上可移動餐桌上豎着一捧大朵玫瑰花,沒過多久,吳楚似乎是察覺到病床櫃上的手機在震動,他一手轉着棒針,伸手從桌上拿來手機,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号碼。
隻一眼,吳楚的眼神就頓住了,屏幕上跳動的号碼太過于熟悉,甚至熟悉到他都能倒背下來,而在逼仄出租屋的那些日子,他就靠着這一串打不通的電話号碼硬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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