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友三談不上痛苦。他擔心父親查釣義會對他失望。
商業局三位領導來京城考察夏完淳,就住在駐京辦。查友三自然知道考察過程和結果。“夏完淳父母打傷我家未滿十八周歲的堂弟。我家屬于自衛。夏完淳沒有顔面回家鄉。”查友三向商業局三位領導解釋查夏兩家的過節。
他們當然不會相信查友三一面之詞。
“爸,我和商業局三個人都單獨談過。他們太狡猾,嘴巴很嚴,什麼都不肯說,都說是上級領導安排的工作。”查友三想找出哪個人敢和他爸作對。
查釣義不僅沒有阻止查友三調查,而且鼓勵他多思考多辨别。“友三,有沒有新想法?”
查友三一心找幕後藏鏡人,沒辦法自圓其說。
“你從另一個角度思考,大膽假設,大膽猜想。”
“爸,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
“這是對你的鍛煉,馬上要參加工作,一定要懂得怎樣布局,才能化被動為主動,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爸,你直接告訴我吧。我實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查釣義沒辦法,“你有沒有想過我做的?”
“啊,不會吧。爸,真的嗎?你幹嘛給夏完淳找工作。”
“你想想我為什麼要這麼幹?有什麼好處,什麼壞處。”
查友三想不出來父親做這件事有什麼好處。壞處有一個查夏兩家殺父之仇會被更多人知道。
“友三,顧家派人到老家調查過。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夏家的事情捂不住。好在過了好幾年,所有證據對查家有利。但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我作為父母官,必須站高點,做出和解姿态。我替仇敵安排一份好工作,至少有一個說辭。别人隻能說我宰相肚裡能撐船,有高度有格局。至于夏完淳不敢回來上班,隻能說他小肚雞腸,被仇恨蒙蔽雙眼。明白了嗎?”
夏完淳敢回花袁市上班嗎?肯定不敢,除非不要命。在花袁市弄死夏完淳,跟殺隻雞一樣簡單。
查友三竭盡所能調查好幾個月,原來是父親自導自演。商業局三個人從商學院回來臉色不好,原來夏完淳拒絕回花袁市工作。真可憐,被父親算計三個可憐蟲。
“爸,我明白了。夏家脾性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夏完淳不可能回花袁市。咱們才可以大做文章。商業局那老頭可不好說話,您怎麼指揮他?”
“簡單,他兒子工作,我睜隻眼閉隻眼,提了這麼個條件。這是利益交換。我還要借毫不相關甚至對手的口來宣揚我的寬宏大量。”
原來如此簡單,查友三大開眼界,“爸,好多人都在讨論蘇聯解體,說咱們可能會步其後塵。”
“友三,聽聽就好,咱們不該好高骛遠,隻踏踏實實做好咱們的事就好。查家不論在曆朝曆代都能站得住腳,在于能夠迎合當權派。夏家為何會衰敗,太把家國、民族太當回事。夏家永遠不會和日本人合作,他們失去多少機會,家族如何壯大。你要記住夏家的教訓,适者生存永遠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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