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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啦，皇後娘娘不知從何處聽聞了您的死訊，已經連着幾日不肯用膳服藥了，這會兒昏迷在床，一心求死，您快去看看吧……”

燕鸢面色驟變，想也不想就從床上蹿了起來。

第五十五章反正他好騙

來人是甯枝玉身側的宮女，燕鸢聽聞甯枝玉出事，走的時候頭也未回，玄龍隻得将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殿内寂靜，玄龍摸出床側暗格中的安胎藥服了一粒，腹中尖銳的痛意逐漸淡去，可渾身筋骨被螞蟻啃噬般的痛楚隻增未減。

那便是被蠶食靈魂之力的滋味，從失去内丹那刻開始的。每日總有幾個時辰痛得很厲害，大概就如人餓了需要補充大量營養，胎兒餓時，亦要汲取許多養分。

玄龍的身體猶如遭受重創的穿山甲般蜷縮起來，肉眼可見的在發抖，他雙臂環緊自己，想要以此減輕痛楚，但效果顯然很微弱。

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在燕鸢面前還能勉強維持鎮定，此刻已做不到了，腦中混亂得根本沒有精力去想别的，在綿密的痛楚中沉沉睡去。

燕鸢到鸾鳳殿的時候，甯枝玉正從床上醒來，宮人熬了藥送到床邊，苦口婆心地勸他：“皇後娘娘，您就将藥喝了吧，若是讓皇上知道您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該多擔心啊……”

甯枝玉瘦得猶如一具骨瘦形銷的紙人，單薄地躺在那厚實的錦被裡，猩紅的雙眼了無生氣地望着上方，看起來随時都會斷氣。

聽到宮人的話，也隻是木然地眨眼，沒有任何反應。

大太監見規勸無用，給旁邊的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刻到床邊，合力扶着甯枝玉的肩膀和後背将他架起來，老太監端着玉藥碗上前，舀了一勺漆黑的湯藥送到甯枝玉唇邊。

“皇後娘娘，您就喝一口吧……”

甯枝玉别過臉，擡手去擋，他已幾日未進食了，力道控制不住，碧綠的玉碗被失手拂到地上，一聲脆響後碎得四分五裂，加了龍鱗的湯藥灑了滿地。

大太監‘哎呦’了聲，拍着大腿哀聲道：“這藥極珍貴的，裡頭的藥引是皇上費勁千辛才弄回來的，灑了便沒有啦……”

甯枝玉嘴角彎起，目光死寂，輕聲道：“沒有便沒有吧。”

“我們說好的……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死了，我還有何理由活下去……我要去陪他。”

“黃泉路上……我牽着他的手，下輩子，還做夫妻……”

甯枝玉性子不疾不徐，溫柔安靜，待宮人亦是極好的。殿内凄涼，宮人們見他死意堅決，紛紛擡袖抹淚，連殿外有人進來也未注意。

“阿玉……”

甯枝玉愣了愣，僵硬地看向聲線來源，燕鸢一襲龍袍，掀開珠簾快步朝他走來。甯枝玉動了動口，未能發出聲音。

燕鸢進來，宮人們自覺退開，讓出一條路，燕鸢在床邊坐下，抓起甯枝玉冰涼的雙手，焦急道。

“朕聽說你已幾日未好好用膳服藥了，是想挨朕罵了是不是？”

甯枝玉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絕色面容，淚從漆黑的眼中落至面頰：“阿鸢……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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