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仁沒想到常協助會跟他征詢意見,雖然他已經從省裡其他領導那裡得知了組織上會對柳城的班子進行改革,可想一想常協助前段時間對他的做法,他現在很難接受這種征詢。不過,領導問了,他還是要認真回答的。
“趙協助在柳城多年,的确為柳城的發展做了很多貢獻,而且,他的年紀還沒有到必須去人大的地步。何況,最近柳城市出了這麼多事,突然把趙協助調走,會讓柳城上下人心惶惶,工作也不好開展。”江毓仁很認真地回答了常協助的問話。
常協助不禁訝然,明明是趙啟把江毓仁害到險些丢官的地步,怎麼江毓仁還會說出這麼公正的話呢?從他的每一個字分析,都絲毫聽不出他的個人情緒。難道說,這小子已經駕輕就熟了?
“他要是不走的話,你走?”常協助順着江毓仁的話,問道。
江毓仁想了想,問:“常協助,組織上已經決定把我們兩個人調出柳城嗎?”
“哦,這倒沒有,隻是我們有這個考慮。為了能讓你們工作的更好,分開是最好的選擇了。”常協助說。
“如果是為了工作的話,我想,還是保持現狀的好。”江毓仁道。
常協助的驚訝程度比之前更強了,他感覺自己怎麼越來越不了解江毓仁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也沒什麼不合理的,好歹江毓仁是江啟華的兒子,也不是個沒有城府的人。隻是,讓趙啟繼續留在柳城,而且依舊擔任城委協助,對江毓仁是不是太不利了?難道江毓仁不擔心自己會被掣肘嗎?還有,他不擔心趙啟會繼續陷害他?
“你們現在搞成這個樣子,還能在一起共事嗎?”常協助問。
“我會和他好好談一次,我想,趙協助也是老前輩了,不會那麼糊塗的。”江毓仁答道。
常協助深思道:“能維持現狀最好,等事情平息了再說吧!”
“謝謝常協助理解!”江毓仁道。
常協助大笑,說:“毓仁,上次你來省城,聶瑾媽媽叫你去吃飯,那天我也去了,卻沒見你。周末你要是沒什麼特别重要的事,就到家裡來一趟,正好,過兩天聶瑾也從京城回來了,你們就一起過來。”
第100章
江毓仁沒想到,工作的事一說完,常協助就立刻将話題轉到家事上。
“常協助,我,周末還有個調研——”江毓仁忙說。
“前些日子和你爸媽見了個面,正好那陣子有事,也沒好好聊聊。不如這樣,等會我給你爸打個電話,約一下,周六晚上,咱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常協助說道,根本不給江毓仁拒絕的機會,因為他也聽出來江毓仁是在拒絕。
江毓仁沒有機會說話了。
常協助接着說:“毓仁,你還年輕,有些事,還是要當心點,多少人都盯着你呢!我也知道,讓你一個人在柳城工作,難免會出些閑言閑語。上次的事,就是教訓,你今後要注意。無風不起浪。”
江毓仁對常協助最後這句話最為在意,明顯就是在暗示他并不相信江毓仁和顧曉楠是清白的。
不相信江毓仁的清白,卻還是這樣極力促進他和聶瑾的關系,如此矛盾的做法,讓江毓仁一時之間不能完全理解。可是,這也許就是常協助的權術,一方面要讓江毓仁畏懼,另一方面還是給江毓仁一些信心。
想到此,江毓仁不禁覺得可笑。做人做到如此虛僞的地步,對待任何人都要用盡心機,還真是累!
難道自己将來也要變成這類人?抑或,自己也是這種人!
最後,常協助希望江毓仁不要辜負他和江啟華的期望,好好工作,囑咐一番,就挂斷了電話。
江毓仁坐在辦公室裡,右手不停地在桌面上輕輕敲動着。
想了想,他立刻給父親撥了個電話,說他周五晚上回家去。
“老常剛剛跟我說,周末兩家人見個面,你是為了這個回來?”江啟華問。
“不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江毓仁道。
兩家人在一起吃飯,難免會說到他和聶瑾的事,隻是現在,他的聶瑾——
已經快一周沒和顧曉楠見面,那丫頭,也不主動理他,不光不主動,他主動的時候,她還那麼不冷不熱的。現在隻要一想到她,他就會不自主地笑出來。
後天要回去省城,今晚,是不是可以和她見個面呢?
他這麼想着,就這麼做了決定。
顧曉楠在科研處正式上班已經兩個星期,可穆玉英那邊始終都沒有确切的消息,這讓她難免着急。現在每天上班,就是在辦公室裡坐着上網,偶爾開個會。她是分管科研成果轉化的副級别幹部,可柳城大學這方面的成果極少,因此,她基本是個閑人。辦公室那麼大,又隻有她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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