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一個時辰前,酉時過半,通州碼頭。
薛家本是金陵書香繼世之家,其祖上乃紫微舍人薛公。
今在内務府暫領帑銀行商,采辦雜料之事。
薛家長子學名薛蟠,表字文起,屬實纨绔世家子弟。
薛蟠膝下尚有胞妹,乳名寶钗,差一歲及笄之年,生得肌骨瑩潤,舉止閑雅。
早年薛父在世時,尤酷愛此女。
自薛父亡故後,寶钗見哥哥不谙經濟時事,她便不以書字為重,隻留心針織女紅,操侍家長裡短。
話說薛蟠因與馮家子為争一個丫頭。
作為金陵一霸的薛蟠,登時命家中仆從将馮家子怒打一番。
不日,馮家子身死傳來。
半年前,大哥王子騰驟然遷任京營節度使。
薛母于是給都中去了兩封信,請大哥和姐姐從中斡旋。
時逢三年一度的征采之年。
民間尚未昏配者,凡仕宦名家之女,皆可親名傳禮部。
除聘選妃嫔外,以備選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作才人贊善之職。
薛姨媽于是命下人拾掇行李,一一裝船,擇日赴神京。
一為避禍、二為送乖囡進京選侍,三為看望兄長和姐姐。
這日,薛家曆經整三月,才剛從通州下了客船。
薛家的老仆正将一箱箱貨物卸船。
薛蟠看了一眼天色,打馬來到媽媽和妹妹的馬車窗前。
因說道:“媽,妹妹,這到神京還有數十裡距離,馬車行得慢,且天色陰暗不晦,似有大雨。”
“為免趕夜路,實在不行,你們先行在通州住上一宿,明日再進城也不遲的。”
“我先帶些奴才,加快腳程連夜趕往神京。”
一段沁人心扉的嗓音,從垂挂的湘妃竹簾傳來。
“這天色瞧着似要下雨的樣子,哥哥為何要連夜入城?”
倏忽間,湘簾被人從裡面掀開,露出一截嫩如蓮藕的皓腕。
薛蟠見妹妹那張秀美如畫的臉蛋,在防風宮燈的映照下,肌若勝雪,仿佛是經過精心雕琢的羊脂玉。
她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薛蟠趕緊打了個哈哈,笑道:“咱家在神京尚還有十餘處房舍,怕不是那些看守房舍的奴婢,早将咱們的房舍偷偷租賃出去。”
“我這不想着,須得打發幾個奴才先行一步,趁早收拾停當才好,咱們一家子入了城,也好有地方落腳不是?”
話音剛落,薛寶钗的身後露出一張圓潤飽滿,溫婉富态的臉龐來。
歲月似乎在她的臉上并未曾留下太多的痕迹。
隻是眼角處微微顯露出幾許魚尾紋,反而為這個貴婦人增添了幾分成熟風韻。
“何須如此招搖!”
薛姨媽的臉上挂着淡淡笑意:“咱們一家子進京,原要逐次拜訪故親。”
“你姨媽指定會使咱們住上幾日,依我看,或将盤恒些時日。”
“咱們安心住下,再派人慢慢收拾,豈不消停些?”
薛蟠眼珠子一轉,張口就來,“媽,咱們一家子雖說輕裝入京,你瞅瞅,這滿地的行李貨物土特産,東西着實太多。”
“咱家一窩窩奔了去,豈不沒了眼色?”
“沒得讓人看輕了咱家,妹妹這還要入宮選侍呢!”
薛姨媽當即啐罵了一口,“淨說渾話,咱們登門拜訪,與你妹妹選侍有何幹系。”
“你舅舅雖軍務繁瑣,但還有你姨爹在,正好讓他拘着你點,你莫以為媽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薛寶钗杏眸流轉,眸光裡滿是促狹笑意:“媽,将銀票收緊些,哥哥身上沒了銀錢,豈不巴巴跟在咱們身後。”
“乖囡提醒得對,同喜同貴,去,将大爺身上的錢票全數抽出來,偏不給他留下一張。”薛姨媽喜得一擊手掌。
薛蟠聽見妹妹的那番話,頓時傻眼。
須臾間,他的眼睛瞪如鈴铛,随後苦着一張臉,死命般捂緊懷裡揣着的數張一百兩銀票。
“媽!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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