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去哪兒?”
蔣俶和手下的人都換了便服,帶着兵器,看這樣子,已經做好了打算。
榮巨川正想說自己要去城樓那邊,他見了蔣俶等人的裝束,心生困惑,便問:“你們想逃走。”
蔣俶倒也爽快,道:“事已至此,不如先到城外避一避。”
說罷,蔣俶一個眼色,他手下的人已經架起榮巨川,一行人行色匆匆,趁亂出了城。榮巨川被人制住,反抗不得,便認了。
榮府已經被人群圍住,外邊的聲音傳到府裡,能聽得清那些人的呼喊,無外乎“榮巨川退位”、“岑皛出來”之類。都已經認祖歸宗了,那些人依然習慣稱呼岑皛原來的名字。
老夫人巋然不動,如今,府裡剩下的衛士們,還把守着各處大門,暫時能頂一頂。但是,城門都已經守不住了,府門又能守多久?
“老夫人,快走吧。賊人一旦強攻,咱們頂不了多久。”
王忠一邊擦着額上的汗,一邊苦苦哀求老夫人離開。老夫人不走,榮家其他人,焉有先走之理?他又不能用強,隻想趁着人心尚未完全失去,趕緊逃命了事。
岑皛心想,榮府雖大,從大門沖進來,人多的話,也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是走密道,隻怕也走不遠。她思量着,要不自己主動站出來,先去周旋一陣子。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這無疑是将自己丢到火上去烤,是生是死,都還未知呢。倘若那些人拿她洩憤,到時候還不知有多少屈辱的事發生。
這時候,守門的人來報,說再不交出岑皛,他們就要強攻了。這話一出來,那些圍在老夫人身邊的,立刻開始獻計,無外乎舍大保小之類。
榮廷芝怒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信他們的鬼話?”
那些人聽了,倒沒有反駁榮廷芝,隻是冷眼相待,未必當成一回事。人到了危急時刻,多半想着自保。那些血濃于水的,才會想着親人的安危。
外邊的動靜越來越大,岑皛不經意間看向老夫人,她隻覺得,這老夫人出奇的平靜,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像是在等什麼。可是,這個時候了,還能等什麼?
是在等榮巨川嗎?不像是。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岑皛居然揣測起老夫人的心思。她覺得,老夫人的表現不對勁。
“各位,我出去會會他們,你們從密道走。”
岑皛主動站出來,她的話引起了議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老夫人臉上的變化。她本能地感覺到,這老太太是不願帶她一起走的。
她忽然感到莫名的失落,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外人還是外人,她就是外人。老太太一直在等的,就是她的自覺吧。
不能不說,老夫人拿捏得很好,岑皛果然在最危險的時候站出來。以後,不論岑皛發生了什麼,都與老夫人無關了。
岑皛露出了一絲冷笑,她自己并未察覺。
“不行。”榮廷芝出來反對,她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對抗那些主張岑皛出去的人。
岑皛感到欣慰,隻要有一個人在意她的生死,那就夠了。同樣,隻要為了這一個人去死,她也願意。至少,她不會白白地死了。
“長姐,照顧好其他人。”
岑皛語氣堅決,她環視一周,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走了。”
說罷,岑皛轉身大步走出去。榮廷芝欲追出去,岑玖攔住了她。
“趕快去密道。”
身後傳來王忠焦急的聲音,岑皛沒有回頭,沒有必要的,真的沒有必要。
她從後廳一直往前院走,她要去正門,去見那些呼喊着要抓她的人。這一路上,可以看見驚慌失措的奴仆抱着金銀細軟,四下逃命的樣子。
岑皛忽然覺得好笑,人人都在逃命,隻有她去赴死。遭遇這樣的窘境,還不如之前就跟着榮巨川上戰場呢。要是上了城樓,活不下去了,跳下去就好。
她怎麼會想到死呢?這時候,她想起與唐闡話别時說的那些話,一陣心酸。人活着,可以努力活着,不顧一切地活下去,但生死,真的不完全由自己決定。
她的養父,她的三哥,哪個不想好好活下去,但是,他們如願以償了嗎?就是尊貴如榮巨川,也會有被人逼迫到生死關頭的時候,那她又惋惜些什麼呢?
死就死了,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唯一遺憾的,就是對不起唐闡了。不止是對不起唐闡,還對不起所有那些,所有那些想要她活下去的人。
真的對不起。
岑皛跨過門檻,榮府的正門就在她眼前。那些拼死守門的人,看見她的,有高興的,有心酸的,有憐憫的,也有憤怒的,人生百态,就在那一刻展現得淋漓盡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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