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然的話就像是将陸一寒折磨得生不如死後,仍不願放過他的惡蠱,在陸一寒奄奄一息間,仍一邊吐着毒一邊啃噬他的骨血皮肉。
目眦欲裂難以置信地看着衣冠楚楚的陸楓然,陸一寒猛地向後倒退一大步,胃部驟然開始劇烈痙攣,過于強烈的生理反應讓他站不住地跪倒在地毯上,強烈的反胃感從胃部逆出,他掐着喉嚨控制不住的嘔吐起來。
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吃下多少東西,喉間傳來灼燒感,勉強嘔出胃酸後,便隻能跪在地上痛苦的幹嘔。
太惡心了,為什麼真相能龌龊醜陋到如此地步。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為什麼陸楓然看他的時候,眼神裡總帶着厭惡。
無論他模仿陸予晗模仿得多像,如何努力地去達到陸楓然定下的标準,完成陸楓然要他做的事,隻要他是陸一寒,就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陸楓然的承認與父愛。
因為,陸楓然根本就對陸一寒這個存在本身恨之入骨。
他的到來徹底逼瘋了他的母親,而他的降生則是陸楓然這輩子都洗脫不掉的恥辱罪證,是陸楓然的眼中疔肉中刺。
這麼多年來,他都不過是在妄想。
陸一寒想要把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嘔出來一般,持續不斷的幹嘔。
而陸楓然,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小兒子的崩潰,心中生出隐秘至極的快感,他尤嫌不足地說道:“你很想問我,為什麼突然告訴你這一切吧。呵,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你試圖保護紀滿的樣子,看起來就和當年在陸則跟前的我一樣,愚不可及。”
那坦然站在陽光中自以為可以守護的模樣是如此刺眼,遺傳自他的眼睛和容貌,讓他立刻就想起當年他一手抱着陸予晗,一手把妻子攬在懷裡,跪在地上求陸則的一幕。
陸楓然的人生早已腐壞,沉疴宿疾悄無聲息地将陸楓然侵蝕殆盡,陸一寒就是那日夜澆灌在心頭的劇毒,陸楓然要陸一寒明白,誰都可以站在陽光下,唯獨陸一寒不可以。
陸一寒隻能是陸予晗的影子,為保護陸予晗而存在。
那是陸楓然唯一能接受的,也是陸楓然決定好的,陸一寒的人生。
強忍下不斷反酸的嘔吐感,陸一寒隻覺渾身血液冰涼,他勉強直起身擡頭看陸楓然,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對眼前的男人感到陌生,他張口像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都沒有發出哪怕半個音節。
陸楓然整理了一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皺褶與灰塵,面上又再恢複一貫的冷淡與漠視,以毫無起伏的冰冷腔調說道:“陸一寒,你要記住,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陸一寒扶着膝蓋搖搖晃晃地站起,竭力平複下洶湧翻滾的情緒,毫不閃躲地直直與陸楓然對視,被胃酸灼傷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如同被砂礫碾磨過般,沙啞到了極緻:“那也是陸家,我們父子間的事。紀滿,誰也别想動他,我更不會利用他。”
像是在看一個可笑至極的笑話,陸楓然面無波瀾,全然不理會他對自己的宣戰,徑自從他身邊越過,開門離開。
辦公室并沒有被關上,陸一寒僵硬地回過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助理。
是了,他是陸二少,是陸氏繼承人,在紀滿生日宴上情緒失控這樣的錯決不能再犯第二次。
縱使他有一千一萬個令他崩潰的理由,他也必須要讓自己鎮靜下來,去把他該做的事做好。
他的崩潰不能是現在,也不能在人前。
用力咬破舌尖,陸一寒吞下傷口湧出的血,在瞬間的劇痛刺激下維持住了大腦的清醒,擡手抹去眼角的生理性淚水,仿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冷靜地走出了辦公室。
第19章冷霜
陸予晗剛一走出研究室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陸一寒。
天已經黑了,路邊的路燈都已經亮起來,然而陸一寒偏偏站在完全沒有光亮照到的大樹陰暗處。
“阿一,怎麼來了也不給我說?”陸予晗笑着小跑過去,“我不知道你要過來,去我家吃飯嗎,我現在跟小娅說一聲。”
他和方娅已經同居了,陸一寒來得突然,也不知道家裡的食材夠不夠。
陸一寒站的地方實在過于幽暗,如果不是陸予晗視力足夠好,大抵還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他。也因此,直到陸一寒朝他的方向踏前兩步,有微弱的月光透過大樹茂密的枝葉落在他身上,陸予晗才看清陸一寒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
本來是三步并作兩步地小跑慢了下來,陸予晗在離陸一寒一米處停下,遲疑地問道:“阿一,怎麼了?”
雖然陸一寒進陸氏實習後,氣質跟從前相比多少有了些差别,不再是和他近乎一樣的溫雅,漸漸多了幾分淩厲和魄力,但平常和他見面的時候總歸還是會更溫和親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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