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翟抱着兩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從房屋中走出,墨河等人連忙上前接過孩子并向屋内張望。
“隻有兩個孩子嗎?他們的家人呢?”
回應他們的,隻有墨翟陰沉的臉色。
想起屋中那個被數枚手裡劍釘死在牆上的老翁,墨翟就恨不得追上剛剛那幾名忍者,一刀一個全部宰了!
直到接連呼出數口濁氣,他才勉強壓下怒火開口吩咐。
“進屋收斂一下那位老翁的遺體,就在這屋子旁為他安葬吧…”
……
看着土包上那刺眼的簡易木碑,聽着兩個孩子不斷哭喚着“爺爺”。墨翟的雙手死死竄握着,哪怕指甲紮進肉内滲出血也絲毫沒有察覺。
“難道為國而戰,就能理所應當地屠殺無辜嘛!?
是不是死得不是自己的家人,就不痛不癢?毫不在意!?
如果良知需要痛苦才能喚醒,那我也能作那把給予痛苦的刀!”
不知不覺,墨翟腰間的佩刀已被其渾身濃郁的殺意激出寸許!
看着墨翟那雙紅欲滴血的眼眸,墨河幾人紛紛開口勸慰。
“大人,您已經救下很多人了,不要再為難自己了!”
“是啊,大人!看到這兩個孩子得救,老翁也會魂安泉下的。”
聽到“孩子”二字,墨翟眼中的紅芒才有所消退。
可不料就在此時,遠方竟再次傳來交戰聲。隐約中,似乎還有女人的慘呼!
隻聽一聲銳鳴,墨翟腰間佩刀瞬間出鞘!
濃郁的殺意透體而出,如刃臨身的感覺,逼得墨河他們紛紛後退。
關鍵時刻,一道似有若無的蛙鳴忽地傳入墨翟耳中。不等他有所反應,整個人雙眼一翻,頓時沉沉昏去。
“帶小墨翟回去,這附近交手的忍者越來越多,我們必須加快行程!”
眼見深作趕來,墨河等人才找到主心骨,紛紛領命而行。
……
當墨翟在搖晃的牛車上醒來時,已經是月垂星明的深夜。
察覺到不對勁的他當即翻身而起,卻又被一道嗓音止住了動作。
“不用擔心,是老夫叫隊伍連夜趕路的。
近些日子趕造的木車足夠載下所有婦孺,青壯們輪番拉車也撐得住。
蠍小子與墨河、一郎他們也一直在旁警戒。稍有風吹草動,他們都會預警。”
一聽這話墨翟才放下心來,隻是深深皺起的眉頭還是不見松開。
對此,深作長歎一口氣。
“對不起,小墨翟。或許老夫之前不該跟你說那些話,讓你肩上本就沉重的擔子更加沉重。
大蛤蟆仙人曾與老夫說過一個道理,物極必反。
好事多到過了頭,就會引發禍事。
同樣,純粹的善意一旦到了極限,也往往會因為無法忍受這卑劣無情的世道,而堕向惡的深淵……
老夫已見過太多的好孩子,因一念之差踏入歧途。老夫不想連你也會步他們的後塵,将心中那份本可改變世界的信念化為屠刀。
所以,小墨翟。答應老夫,往後無論遇到何種挫折,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我的初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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