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姚的想法截然不同的是,在場所有官員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将看沈姚盯着兩劍撞擊處若有所思的樣子頓感不妙,恍惚間就聽對方說道:“我再砍一劍。”
然後就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又砍了一劍,“哐當”一聲,終于斷成兩截。
沈姚看着完好無損的鹿盧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才對嘛……
“鹿盧劍是存世名劍,新煉制出的這批能抗住兩下也算不錯了,對吧?”
小将哪還敢多說什麼,他點頭如搗蒜。
“所以日後在戰場上無需擔心,這些兵器想怎麼用都行,質量絕對上乘!”
武将們憧憬着美好的未來,文官們看着鹿盧劍又順利回到嬴政手中,才安下心來。
嬴政帶着百官們繼續巡視,“為何這些會輸給鹿盧劍?”在他看來,沈姚以往拿出的東西都是後世精品。
“你怎麼能小瞧這時候的能工巧匠呢?有一個詞叫‘古法’,我們那時候也不是樣樣都強于過去的,慢工出細活,相應的價格也就更高,品質還不一定跟得上去。”
“很多東西根本解釋不通,就拿你這把劍來說,它出土時無蝕無鏽,光潔如新,後經檢測分析,其表面竟塗有一層氧化膜,含2%鉻。”沈姚進一步解釋道:“這種成分是近代的先進工藝,複雜繁瑣,當時還申請了專利。”
“那這個煉制廠無法造出媲美鹿盧劍的名器嗎?”
“能是能,但是太費時間了,就這些還是通過控制生鐵、熟鐵之間的比例才煉到這種水平,你的鹿盧劍大概是經過反複疊打和精密控制碳含量的制品,史書上不是有記載嗎?其它名劍要麼就有一個驚天動地的來曆,要麼就是大師‘閉關’多年才創造出來的……打仗必須量産,質量剛才你也看到了,輸給鹿盧不算丢人。”
嬴政颔首表示認同,确實是他想得簡單了。
“不對……”沈姚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覺得後來的都是好的,那為什麼還讓我拿鹿盧劍實驗?”沈姚還以為是政政看出了其中的奧秘。
面對沈姚的不解,嬴政隻是輕飄飄說了句,“一把劍而已……”
唉……我就多餘問……
“首批兵器需要多久才能制造出來?”
沈姚看了看身後有一定距離的百官,貼近嬴政小聲嘀咕:“雖說民以食為天,但輕重緩急我還是知道的,它們已經躺在庫房了,到時候先給在外的将軍送去。”
“好。”
臨近午膳時間,沈姚也沒打算帶着所有人另開爐竈,就直接在廠裡吃了。
嬴政是沒什麼意見,食物對他來說隻為果腹,武官們自不必說,文官沒資格發言。
今日輪休的民工已經在排隊領飯了,他們老遠看到外來人,就低着頭在邊上等着。走在最後的官員們看見他們手裡的夥食,嫌棄的表情擋都擋不住。
殊不知,擺在營帳中等着他們的就是這些飯菜。嬴政坐上主位,沈姚與公孫赫分别在兩邊下手第一個位置,其他人陸續就位。
煉鐵廠實行分餐制,也就是和現代學校食堂一樣的盤子,飯菜分開,沒有混合在一起。
嬴政面不改色帶頭先吃,大部分人都在大快朵頤,時不時還評價一下,“這可比打仗的時候吃得好,兩葷兩素,還有湯。”
“我家廚子燒得都沒這麼好吃!”
“哎?奉常大人,您怎麼不吃?”坐在對面的官員嘴裡塞得滿滿,擡頭看見他未進食,而是執箸撥弄着盤裡的菜。
“我……我不餓……昨日吃得有點多,積食了……”洛奉常尴尬一笑,他嫌棄飯菜不符合自己尊貴的身份是真,今日被氣得吃不下也是真。
吃得快的人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飯量大的還不夠吃,洛奉常眼見對方要叫人添飯,趕忙搭話,“都尉可是不夠吃,不如就拿我這份?”
吳都尉沒有着急答應,而是瞅了一眼主位的嬴政。
嬴政吃得差不多了,身邊的人湊上來服侍,他接過錦帕,擦了擦手,沉聲道:“不餓那就給餓的人吃……”然後随手将帕子丢在位子上,起身離開。
沈姚一邊幹飯,一邊想:還是沒過過苦日子,真餓急了,馊飯也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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