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姚和鄒行來到議事殿,嬴政的桌案前已經擺滿了圖紙。
沈姚湊上前觀看,好奇詢問:“王上,這麼短時間已經畫好了?”
嬴政将圖紙遞給沈姚,轉頭對鄒行說道:“知道該怎麼做了?”
“臣明白,可以修,但要内推100裡……”
“理由。”
“北地苦寒,凍土難修,東岸多泥沙……”
從地質學角度來說,确實如此,沈姚問道:“那南部與西面是不是不用修?”
“是,有群山阻隔,不必修,隻要在主路設下機關。”
“需要什麼盡管提,本王會下旨令人協助。”
“是,臣明白……”鄒行與嬴政要了幾樣東西,就離開了。
沈姚聽得一頭霧水,“這些東西和建屏障有關系嗎?”他覺得鄒行這個人在科學與玄學之間來回橫跳。
“管他有什麼用,我隻看最後結果。”嬴政随意應答道。
“算了,那我們來看看這個弛道。”沈姚收回探究的目光,坐到桌案邊,指着圖紙與嬴政研究起來,“這不是你剛畫的吧?”雖然是圖紙,但顯然有些日子,邊角都有些褶皺了。
“從前在絹布上,這是紙出現後重抄的。”
這還是沈姚第一次見到弛道的草圖,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眼裡的驚喜根本藏不住,他就說嘛,要不是後面那個王朝沒有跟上時代,哪有國外什麼事?這弛道分明就是現代的鐵路。
“這路是怎麼用的?”沈姚想知道書上講得是不是對的。
嬴政一點點給沈姚解釋,“路上這兩組木材特殊,堅硬無比,經防腐處理,可用千年,底下的枕木偏軟,一剛一柔。”
“起緩沖作用的?”
“嗯,軌道平穩,車子在上面才可快速行駛。”
“這枕木一格一格的,馬怎麼走?”
“兩根枕木之間的距離與馬的步子合拍,當它被拉上軌道,會自行調整适應弛道,不飛快奔跑就會受傷。”
沈姚想了一下,大概就是和驢轉磨差不多的原理,“那它最後怎麼停下來?”
嬴政指着圖紙上的特殊符号,“每隔40裡會有它們專門休息的地方,在這裡枕木之間會逐漸填充平整,它們重新踏上平地,就會慢慢停下來,再換下一批馬繼續趕路。”
沈姚真是由衷佩服古人的智慧,環環相扣,這不就是現代綠皮火車的運轉模式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馬匹消耗太大。
“這車輪與軌道是量身定做的,那最快能跑多少?”
“大概日行四百。”
“哇!那真得很厲害了……”這馬又不是千裡馬,還馱着沉重的物資,能有這個速度已經相當不錯了。
無怪乎曆史上嬴政可以不用分封就能有效管理龐大的帝國,并且經常動辄幾十萬人的大規模行動,強大的實力與後勤保障,隻能說嬴政的成功不是吹的。
“為什麼我在秦國沒有見過這些?”
“還沒來得及修……”
“哦……”沈姚記得有一種說法是弛道的修建是為了攻打楚國時運輸糧草,沒來得及修也合情合理,畢竟滅國速度太快了,等修好黃花菜都涼了。
“那……”沈姚剛要說現在開始修,但想了想最近都還沒完工的:陵墓、長城、挖礦……再加上修弛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這還沒修阿房宮呢?如此短暫的時間,曆史上大秦不亡才怪……
一部分人必須固定在農田中勞作保證全國口糧,剩下的分散到每個項目人就更少了,奴隸制度還保留着,上回那個楚女被販賣一事過後,嬴政修繕了律法,設了專門機構,杜絕使平民為奴。
沈姚記得當時問起為什麼還要保留奴隸制,嬴政隻說:生而為人,并非定準,有些不配。
即使有這些,數量還是遠遠不夠,那就隻能……
“白起休息的夠久了吧?”沈姚冷不丁抛出一個問題,“來來回回折騰多麻煩,他手裡有戰船,不如讓他去攻打海外,帶些人回來,這麼多工程,我們人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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