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日沒夜替兇刀染血的五天,漸漸所有的挑戰者的身份在我的注視下越來越豐富。
不光是那些企圖借助我的巨大聲望而相信自己能力的正道家門弟子,還有官道差人無法正常處理的惡滿壞人,隻要是他們拿着挑戰邀請函出面就必然會被收取大量保命費用來達成屬于個人乃至一個勢力的需要。
我就像被不斷投喂的兇獸,隻能待在他們建立起來的牢籠中供人欣賞。就這樣不需要父親出手,連同他身邊那些朋友甚至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這麼輕易把我收拾。
直到我一口氣挑戰當天所有參與其中的挑戰者們,第五天的最後卻見證了我一人殺穿衆多不知名高手後淡然離開舞台的過程。
殺死一個惡人讓我覺得自己依舊是維護正道的存在,可現在他們該死的背後卻成了一種無形力對我的制約,對我複仇的阻礙。
我,厭倦了……
“成為殺手,最不允許做的事便是質疑殺人的動機。”
彩宜姐姐的話回蕩在我的耳邊,卻随着我來到了這夜晚與雪相融的城市。我沒有像現在這般戴着面具又沒有清洗身上血污的形象出現在尋常人的生活中,路上的人害怕我以及手中的兇刀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遠離所有親近的人,一個人漫步在一個城市中會吸引無數人的注意。我并沒有覺得不妥,魔心選擇了平靜與我相随的那一刻便讓我知道一些事,一些我必須記住的事——永不忘複仇的念。
“我等不到父親自願赴死的未來,現在的世間卻讓他成為最懂我的操盤手,複仇的願望被他當成了一種笑話,一種由我來證明自己價值的途徑。”
我心中最大的石頭并沒有撼動,這句對自己的話成了讓我繼續走近這座城市的動力。
被人發現,被人圍觀,被人議論,那個從表演場地殺穿一切的人,名為昏暗的我最終選擇收起兇刀的鋒利而一人漫步在城市之中。
隐藏了氣息卻不想隐匿身形的我,那個所有人目光中恐懼的我,那個殺人無數卻沒有受到制裁的我,此刻就在他們身邊路過而沒有用更多出乎意料的殺人技巧來取悅我……
“服從與殺戮,殺手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動機。即便最後要殺死的人是自己尊敬的人,是自己所愛的人,是自己的親近的家人,以至于自己願意死在自己手上時,一切便已終結。”
彩宜姐姐的話讓我恢複了些神智,自己的離開倒不是什麼轟動一切的大新聞,倒像是提前完成工作量的人提前離開現場的樣子。
所有人都有可能來找我,我的弟子以及其他不想認輸的挑戰者。此刻連自己都不想被打擾的時候,又有誰能找到的我的身影?
路過的每個人,每個尋常人都是恐懼我而四處躲避。腳下的路也越發清晰,通往公寓的路也越來越熟悉。
這時候我想到月霜小姐準備晚餐的畫面,隻是這時候少了那個吵鬧小魔頭讓我有些不适應,不過現在能讓我稱得上家的地方也隻有它了。
隻可惜越是熟悉的路,那些官道差人的氣息就越發濃烈。不光是他們這幫必須要确認我是否真的成了入魔的引子而準備除掉我這個禍害的正義之士,連那些正道家門弟子也在附近遊蕩者。
發現路上行人越來越少的異樣時,我倒覺得這是官道差人會做的事。讓不相幹的尋常人遠離危險,那接下來又到我非常熟悉的環節,可我依舊沒打算讓兇刀再透透氣。
也是此時我的電話成了另一波人的傳話筒,來者自然是珂慈女士。
“我知道你一瞬間擊潰一切的緣由,可我現在想要告訴你今天是月霜的生日,而她最想要的生日禮物便是看到你回家。”
一句話就結束,珂慈女士倒給我吃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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