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寶與一衆镖師都押镖在外,镖局内大多是些打雜跑腿的夥計,要不就是管賬的先生,還有燒菜的廚子,哪個也不像是能打的樣子。
邢大義險些汗流浃背,以為是舊部的殺手來取他項上人頭了。
不料那男子拱手施禮道:“在下蒼山李清幽,素聞邢總镖頭威名,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好一條響當當的漢子!”
邢大義松了口氣,剛要擺譜開罵小輩不懂禮數,哪有拜訪人一路打進镖局來的,卻聽得一句話,登時冷汗就下來了。
那李清幽前一句剛說罷,緊接着便低聲道:“魔宮白虎護法邢斬鐵,别來無恙呵。”
——
這鋪子開得實在偏僻。
尋常的鋪子要麼開在人多的地方,要麼開在方便的大路上,哪有開在小道上的說頭,要說城中土地寸土寸金,那尋常位置差一些、離城中遠幾裡路的也算合理合情,可這荒無人煙的,怕是一年也做不成幾單生意,況且一間鋪子突兀地杵在此地,即便有客商路過,許是也不敢多駐足半步,生怕是山間土賊盜匪設的黑店。
再一說藥鋪,藥鋪進貨可不比那些個酒樓食肆、茶館旅舍,也不比得米店面店什麼的——受不了颠簸,整塊的龍涎香和碎末兒的龍涎香那價錢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藥鋪開在這彎曲泥濘又錯綜複雜的鬼地方當間,簡直不知道為了什麼。
這長生藥鋪周遭十數條無名小道交錯,卻又難通車馬,人僅僅是行路也須聚精會神,一個不留神也許就會栽坑裡,這樣想來竟有些合理——你栽了跟頭,那可不就得入藥房抓些外傷藥麼;若是車馬栽了跟頭,那傷得可就更重了,藥也得抓更多了。
這藥鋪掌櫃的倒是個經商的曠世奇才。
這日照常是一日無客,直至入夜。
皴黑的天,忽然一人入來鋪子。
“請問公子有何貴幹?”掌櫃的兩腳翹在櫃面兒上,整個人陷在椅子裡,人往裡進,借着油燈打眼一看,隻能看到一雙吊着草鞋的髒腳。
那雙腳可是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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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生之年從未穿過鞋一樣那麼肮髒。
“你見都沒見着,就敢開口叫公子?”男子笑道。
“嗨呀,那還用瞧麼,一聽腳步聲,我便知道是你。”那人站起身來——竟然是一個沒有手臂的人!
“世間能聽出來的,也不過你‘八臂拳王’林天道一個。”男人坐到他的櫃台上說。
一個沒有手臂的人,竟然叫八臂拳王。
——林天道,一個曾經令江湖為之震顫的名字。
林天道曾經得過武狀元,拳法迅疾,能與當時的武林至尊“泰山拳聖”王連嶽平分秋色,因而得“八臂拳王”的美稱,是時名動四方,做官可以平步青雲,即便不做官,憑一手出神入化的“遊龍巡海拳”,也能在江湖掙得一席之地。
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鑽入無臂人的耳朵裡,讓他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
“你果然來了。”林天道用腳抹了抹鼻子,在他原本就邋遢的臉上再留下一團黑。他黢黑的臉上露出無法言喻的憂傷,“你真的為他們賣命了?”
“我師父在他們手中。”韓景宣說道,“隻有你能救他。”
林天道忽然露出一個苦笑,在他那張蒼老的臉上更顯滄桑。
天知道他才三十七歲。
“你真想要我幫忙?”林天道踱出櫃台,警惕地立在一旁。
“是。”韓景宣道。
“我是不是勸過你,不要再想着你師父了?”林天道陰着臉問道。
“是,”韓景宣說道,“可他畢竟是我師父,他還救過我的命、不止一次!我置他于不顧,還算是人嗎!”
“有很多人都救過我的命,”林天道斬釘截鐵地說,“後來他們都死了,隻有我活着。”
“我沒有害過他們,甚至他們死的時候我都并不在他們身邊——人都是要死的,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林天道幾乎是一字一句說道。
“那是我師父!”韓景宣怒道,“不是别人,是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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