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我說道:“我聽爺爺說過,這人死了之後第一次親屬去報廟,是為了請求土地公公打開廟門,讓死人的鬼魂得以順利從小廟進入地府。”
“這第二次報廟是為了請求土地公公告知地府,這人已經脫離了陽世三間,要到地府報道去了。”
“第三次去報廟,是請求地府勾去死者生死簿上的名字,黑白無常前來領人,使死者能順利進入到陰界,行走輪回之道。”
“那看你說的這樣子,下面應該是沒什麼事了,不如我們回去吧!”文寶說道:“在這個死人的院子裡,多少的還是有點怵得慌。”
“怵你個頭!”我罵道:“你特媽的跟死豬似的睡一宿,這時候又來怵得慌了!”
“老實的給我待着,啥時候這死人安安生生的埋了,不會像二毛子和那大饅頭似的屍體又失蹤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那你不如幹脆殺了我得了!”文寶小聲的嘟囔着:“那得等啥時候去,我都快餓抽了。”
“要不你看看給死人上路的饅頭你先吃一個?”我指着死人頭頂那桌子上的饅頭調侃的說道。
“去!打死我也不敢和死人搶食,要去你去吧!”文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在言語了。
眼看着一趟趟的廟報完了,這天也徹底的放亮了。
爺爺招呼着人,吵吵嚷嚷的把死人給擡進了棺材裡,釘上了棺材蓋子。
随着爺爺大聲的喊着“蓋棺完畢!”在一片哭聲裡,幾個男人舉手摔了燒紙的喪盆子,撲了一地的紙灰。
死者上路前摔喪盆子,是為了讓死者把親屬給燒的紙錢都帶上,好做路費。
一個男人站在闆凳上,手裡拿着挑水用的扁擔,高高的舉起指向西南方向。
一臉悲嗆的高聲喊道:“西南大路,一路走好!西南大路,一路走好!”
“這又是什麼幺蛾子?”文寶稀奇的問道。
我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好像你不是在這裡長大的,怎麼什麼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文寶争辯道:“我從小到大,就沒看過死人,這次要不是為了跟着你混,我哪裡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小的時候村子裡死了人,爸爸都不會讓我出屋去,就更别說是看了。”
“奧!那倒是我冤枉你了。”我指着那個拿着扁擔站在凳子上吆喝的人說道:“這是在給死人指路,意思是去陰界地府的路在西南方向,别走錯了路,錯過了時辰。”
“原來死個人還有這麼多的講究。”文寶咂舌道。
“是啊!我聽爺爺說過,一旦走錯了路,錯過了去地府報道的時辰,就進不去地府了。”
“那樣滞留在陽世間,就會變成一個孤魂野鬼,四處的遊蕩,進不得輪回之道。”
指路完畢,親屬們哭嚎着黑壓壓的在院門口跪倒一大片。
這叫攔棺,意思是舍不得親人從此離開…
哭天搶地的目送載着兩具棺材的四輪車慢慢的駛離了院子…
眼看着爺爺手裡拎着那隻大公雞,跟在四輪車的後面而去,我招呼文寶兩個人騎着單車遠遠的跟着。
出了村子,直奔村外的墳茔地而去…
我和文寶把身子影在墳茔地旁邊的小樹林裡,看着他們忙着下葬添土。
大概将近一個時辰左右吧,應該是下葬完畢了,車子載着那些人從墳茔地開走了。
這時候文寶捅了我一下說道:“完事了,什麼也沒發生,我們回去吧!”
不行,我們一定要到墳跟前看看去。
圍着新墳轉了幾圈,我指着那座新墳對文寶說道:“文寶你聽着,不是什麼也沒發生,我跟你說你聽着。”
“這頭兩天晚上離開我們家的人,隔一天這說死就死了。”
“而且你也看到了,這兩個死者的死相根本就不正常,臉色青紫,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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