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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就不由得歎息：&ldo;說起來你我母女也是一樣命苦，總沒有生兒子的命。可你也看看我，當初對他們也是公公正正的，任誰也挑不出我的刺兒來。你倒好！當初叫你把兒子抱過來養，你非要自己生。現在生也生不出來了，還不趕緊把兒子攏着？若叫你女婿跟你離了心，将來又沒有兒子，難道你要讓蘇氏踩到你臉上去不成？&rdo;&ldo;她敢！&rdo;一提到蘇氏，阮夫人就要發飚，&ldo;那個賤人！我當初就不該留了她！&rdo;&ldo;哼！&rdo;顔氏最不喜歡就是女兒這副模樣，明明拿蘇氏根本沒有辦法，偏偏還要逞強，&ldo;你能怎麼樣？叫你去母留子，你嫌丫鬟生的兒子也賤。等到她生了論前途各房夜話绮年回到蜀素閣，把湘雲和珊瑚都打發了出去，扯下發髻上的钗子扔在妝台上，悶悶地歎了口氣。如燕猶豫再三，還是小心地說：&ldo;姑娘，其實今兒……&rdo;&ldo;我知道。&rdo;绮年抹了把臉，自嘲地一笑，&ldo;還是沒記得自己的身份。&rdo;寄人籬下的表姑娘，還這麼大氣性，不是自找不痛快麼？如燕不由微微紅了眼圈：&ldo;姑娘快别這麼說，舅太太還是心疼您的。&rdo;要不然也不會出來打這圓場。&ldo;我知道。隻是怕舅母反而被我連累了，也招外祖母不待見。&rdo;绮年發了一會愣，又直了直腰，&ldo;但是我也不能連娘的孝期都不顧。罷了，大不了将來求了舅舅，咱們自己出去買處房子住着。&rdo;&ldo;這怎麼成！&rdo;如燕大驚。家裡沒有頂門立戶的男人，還不得被人欺負死？當初吳氏還是寡婦呢，照樣被活活氣死，更不必說绮年不過是個未及笄的姑娘家。绮年歎口氣：&ldo;我也隻是說說罷了，這不是還沒逼到頭上麼。&rdo;如燕憂心忡忡：&ldo;奴婢看，四姑太太是國公夫人，怕是平日裡就這般行事慣了，倒未必就是……&rdo;绮年點點頭：&ldo;我知道。今兒晚上我也是急了點，其實還有别的辦法可以處理。&rdo;隻是想到過世的吳氏，頭腦一熱就忍不住了，長歎了一聲，&ldo;日後我會再小心些。&rdo;這裡不是自己的家，縱然不像林黛玉進賈府一樣要步步小心，也不能再這麼沖動了。如鹂從頭至尾都是半懂不懂的，手裡捧着阮夫人給的那隻镯子：&ldo;姑娘，這個怎麼辦？&rdo;&ldo;先放着吧。&rdo;绮年看了那镯子一眼，又歎了口氣，&ldo;明兒去給外祖母請安的時候戴着吧。&rdo;李氏跟身邊的管事媳婦商量了一會兒明天給阮夫人帶去國公府的回禮，回到蘭亭院，卻見丈夫歪在炕上看書，不由得有幾分驚喜：&ldo;還以為你去了别處……&rdo;吳若钊笑笑：&ldo;去别處做甚。&rdo;他本不在女色上頭偏好，年輕時當然也有個男人的毛病，院子裡放着兩房美妾，難免也要去走動走動。不過吳家家風嚴謹，也要求子弟修身的，他那兩房妾都不是自己要納的，一個是繼母賞的，一個是上司送的。如今年紀長些，越發穩重起來，對妾更淡了，倒是喜歡到妻子房裡來說說話兒。到底是官家小姐，說起話來也投機。再說有些話，本也不合适跟妾說，她們也接不上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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