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語氣中略帶幾分嗔怪之意,氣鼓鼓地對岐南說道,峨眉微蹙間倒又平添了幾分可愛。
岐南則轉身小心陪笑,卻立馬顧左右而言他道:“金蓮你之前教我的套話真好用,昨晚那些客商聽了都特别高興,要不你再教我一些?”
金蓮聽得岐南滿臉含笑地稱贊自己,心中的怒氣立時消去大半。轉而擔心起岐南不谙世事,日後禍從口出。
“岐南大哥,我知道你武藝超群,但所謂強極則辱,武功太高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聽聞許多江湖名秀都極好臉面,他日你行走江湖聲名鵲起,免不了要與這些人切磋一番。但他們成名日久,你若三兩招打敗他們免不了憑空遭人嫉恨。不如與之多纏鬥一番,取勝後再使些花架子教人眼花缭亂,不讓旁人看出勝負。
這時你再說些我教你的套話,比如:‘閣下不愧是江湖名宿,武功實乃高深莫測,小子佩服得緊,今日勝負難分,不如就此罷手,大家交個朋友?’這樣一來他們多半知你有意相讓,多半日後不會與你為難。”
岐南聽得此言,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道:“金蓮你懂得真多,我出山前師父也提過隻要對方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就要處處留手,不要傷了他們性命。可惜你不會武功,不然一定能在江湖闖出名聲。”
“我嗎?”金蓮眼中露出期待之色,但隻一瞬便黯淡下來,自嘲道,“岐南大哥你說笑了,我一女流之輩懂什麼?不過是常聽客商說起這些,聽得多了便也懂了些。”
岐南自幼在太清道修行,入世時日尚短,并不知世俗對女子的成見。因而此時的岐南并沒有懂得金蓮話中緣由,隻是接着笑道:“當然啦金蓮,要相信自己嘛!”
多年後的某天,岐南回憶此事,不禁想倘若當時便能夠正視這番話的弦外之意,可能更多人都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金蓮不置可否的笑笑,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随後輕聲道:“岐南大哥,我聽小六子說你要去楓城了,還讓李叔幫你寫了一封信。”
“哦,楓城城主與我太清道似乎有些淵源,出山前師父要我前去拜谒。可昨晚我聽了些楓家的往事,那封信想來是用不上了。”提起楓城,岐南不禁想到了鎮國公楓溪,眼中再次流露出古怪之色。
金蓮聽到岐南要走,心中自是難舍,正欲開口挽留話到嘴邊卻又換了說辭。“岐南大哥,你總說自己奉命出山,那你出山究竟要做什麼呢?”
正巧潘老此時帶着馬匹來古樹亭旁的溪邊飲馬,見他二人在此閑談,本想移步他處,卻聽得金蓮如此一問,心中也有所動,故而向他二人走來。
似乎是感受到潘家父女充滿好奇的目光,岐南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尴尬之色,随即如同孩子般撓撓頭讪讪道:“這個嘛……其實……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要做什麼。”
岐南說完更覺羞愧,随即為自己找補道:“不過師父說我派弟子入世皆以岐南為名。岐者,岐黃也,旨在懸壺濟世,扶危救困;南者,南風也,意為南風過境,消融堅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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