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已經停了,夜靜得很,但小蟲格外吵鬧,溫錦書一夜都在聽着它們的喧嚣
良久,它們的聲音被遠處兵器碰撞聲壓過
當拂曉的第一束光打在窗戶上時,溫錦書身上還穿着昨夜的舊衣,打開房門,去看了看阿芽
阿芽昨夜吃得多了些,此刻還在睡着,外面的喧嚣已經漸漸近了,阿芽動了動,卻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迹象
給阿芽壓好被子,溫錦書朝小皇子軒轅泰的宮内走去
溫錦書踏近宮殿的那一刻,周曙的劍正好刺入軒轅泰的胸口,年僅九歲的孩子,就這麼倒在了溫錦書的的面前,他的旁邊,是皇後
沒料到溫錦書會突然出現,周曙愣了一瞬,轉而收好劍,向她走去
周曙看着溫錦書,她還穿着昨夜那件粉色的華服,卻很整潔,隻是眼下微微有些疲憊的樣子
她的臉上濺上了軒轅泰的血
頓了頓,周曙從袖袋中拿出一塊方帕細細擦去溫錦書臉上的血漬,沒說話
溫錦書倒是沒想到自己來得如此之巧,看着周曙近在咫尺的臉,一時有些呆愣
周曙将染了血液的方帕往地上扔去,看着溫錦書的眼睛,輕聲道:“跟我回定安吧,那裡有你的家。”
家?記憶裡父親母親的面容早已模糊,但家裡尚存的溫暖仍然令人無法忘懷
溫錦書輕輕點頭
“好”
“周将軍,可否将這二人的屍首留予我?”
聽了溫錦書的話,周曙沒有過多思考,也沒有問她原因,隻淡淡颔首,便轉身向外走去
待周曙領着士兵走遠,溫錦書才輕輕上前蹲下,從懷中拿出巾帕
用手帕擦去軒轅泰唇邊的血迹,然後将他的衣服扒開些,露出他胸口被劍捅開的窟窿
将周圍混亂的血迹擦盡,傷口還在流血,溫錦書想了一下,又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将匕首拔出,輕輕往腕上一劃,鮮血從腕間流出,溫錦書将手腕對着軒轅泰胸前的窟窿
腕間的血液滴到窟窿上,方才還在冒着血的窟窿漸漸止住了
同樣操作,溫錦書又将皇後處理好
溫錦書劃開的傷口不深,不會流多少血,因此幫皇後處理時,她便又劃了一刀
待将二人都處理好,天已經大亮了
阿芽一醒來沒看到溫錦書便四處尋找,一出門便是滿目瘡痍,有些巡邏的士兵,但他們卻都沒有對阿芽動手
阿芽一路擔驚受怕找來了軒轅泰的宮中,一開門便看見溫錦書蹲在地上,手腕間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可殘留的血漬讓那傷口看着格外瘆人
“公主!您怎麼了!您的手!”
說着,阿芽慌慌張張地掏出藥粉,灑在溫錦書的傷口上,然後用巾帕輕輕擦去血迹
溫錦書看着阿芽,輕輕地笑了笑:“阿芽,我不是公主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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