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禮夫妻從靈台寺回到家裡,已是掌燈時分。大女兒曉榮已做好了晚飯,她正在逗着妹妹春榮玩。
開飯了,桌面上擺了三個菜,一個湯,無非是一盤空心菜,一盤土豆,一盤辣椒粉煮小魚,還有一個蛋湯。慶禮拿起筷子嘗了幾口,不由得挑起大拇指,說:“大女兒,才七八歲,就學會了做飯做菜,比你娘做的菜還好吃,真行。”
在溫馨快樂的氣氛中,一家人共享着晚餐。剛吃完一碗飯,隻見大侄子升日匆匆跑進來,說:“叔爺,我娘怕是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慶禮放下筷子,朝哥哥慶祐那邊的房子走去。隻見慶祐正在給嫂子水金喂湯藥。再看看水金,躺在床上,骨瘦如柴,面色臘黃,非常虛弱。慶禮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情況不妙,得趕緊送醫院。
水金因何病成這樣?這要從一年前說起。
水金本來是很健康的一個人,她身材較高,長相姣好,隻是皮膚不算白。結婚已來,水金已先後為慶祐生下了五子二女。一年前水金又懷孕了,懷的是一個女兒。由于兩胎之間相隔不到一年,水金的身體受不了,加上營養不良,在養胎過程中,水金的身體越來越差。那一年,春筍長得特别旺相,水金跟着村裡的其他婦女一起滿山滿嶺去拔筍。
柒姑聽到這事,心裡直打鼓,暗中叫苦,這不是好事,哪有孕婦到處亂跑的,萬一碰到山後鬼(難産而死的鬼)就麻煩了。
柒姑找到水金,說:“水金啊,不是娘說你,你懷着胎到處亂跑,這不好。”
水金說:“娘,不怕,我們一起有四五個人。”
柒姑說:“不行的,懷孕的婦女火焰低,容易碰到龌龊鬼,你千萬别再去。”
水金說:“好吧,娘,我聽你的。”
從那以後,水金再也沒有去拔過筍。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柒姑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水金胎位不正,難産,小女兒陽着出來。折騰了大半天,接生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小孩接下來了。水金因為難産而大出血,當場昏厥過去。小孩生下不到兩個月,夭折了。水金在産後一直不幹淨,常常出血。
那時候,醫療條件還是很差的,把水金送到大橋醫院,打了幾天針,稍微控制了一下病情,開了幾服藥,就回家來調養。不久,從醫院開來的藥也吃完了。水金的身體也沒明顯好轉,一是因為失血太多,沒得到補充,二是産後出血,一直沒止住。水金的身體被拖垮了。
慶祐也跟着土郎中學過一些中草藥知識,認識一些中草藥。他也嘗試着自己挖草藥熬着湯汁喂給水金喝。
慶禮知道這事,說:“哥哥,我看嫂子的病還是去醫院治療更好,不要亂喂藥她吃,沒用,會把人身體拖垮的。”
慶祐說:“不,我這藥是很有效的,隻要藥到了位,準會好過來。”
也有人對慶祐說:“老作,你不要自作聰明,耽誤了水金的病情可不是鬧着玩的。”
“沒事,我有辦法的”,慶祐自負地說着。
話說慶祐用自己挖的中草藥熬着湯汁給水金治病,一晃就兩個月,水金的病卻越發嚴重,頭腫面憨。
幾天後,水金臉上的腫消退了。慶祐卻逢人就吹,說是他的藥取得了效果。
這天,水金突然變症,說人很不舒服,于是升日就來找叔爺告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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