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嶼想了想,問他:“如果攝影機是牆,那爸爸現在就是觀衆?”
他站到前邊,看着那個圓圓的黑乎乎的鏡頭說:“你能感受到我心裡在想什麼?”
裴牧可以通過鏡頭直視裴望嶼的眼睛,說:“這樣很生硬,需要一個戲劇情境。”
裴望嶼說:“所有人都在離開我。”
他的眼是純潔的孩子的眼睛,可是8歲的裴望嶼的眼,在純潔之上又蒙了一層重重的霧氣。這層霧很複雜,令他純潔卻又不那麼純粹。他沒有哭,也沒有做表情,他那時也不太懂什麼表演的層次感,隻用那雙眼看着鏡頭。
裴牧說:“你在求救。”
裴望嶼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笑起來,“你說對了。”
裴望嶼和裴牧的感情隻能說一般。不好不壞,不尴不尬。
因為裴望嶼從孤兒院回到裴家,再到裴牧過世,一前一後統共才兩年時間。
小時候的裴望嶼渾身是刺,裴牧也不是個擅長聯絡感情的人。
裴望嶼對父親的全部印象,就是一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男人,每一次看到他都是端一杯茶、點一根煙,對着機器研究調度。
然而他并不覺得爸爸冷硬,爸爸隻是嚴肅。
裴望嶼常在想,如果父親沒有發生意外,他是否可以從他的身上汲取到一些溫暖可靠的東西。
他不知道。
因為裴牧死在那一年。
時至今日,裴望嶼很少夢見父親。
隻有在剛才,在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他看到那個異常遙遠的身影向他走來。
他伸出手去迎接爸爸的擁抱。
可惜還沒有觸碰到,這個夢就碎了一地。
總是聽人說,夢是潛意識的流露。
裴望嶼自己都沒有想過,他原來也是那麼想要留住,那些失而複得的庇護。
可惜過去是過去,夢是夢,當他明白了有很多路隻能一個人走,就不再懂得撒嬌。比如當他脊背發涼地走過那一段涵洞的路時,他忍着就好了,他無需告訴任何人,他其實也很怕黑,他也有很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因為根本就沒人會心疼。
得不到回應的撒嬌隻會顯得自己像個傻子。
于是他隻能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強大。
裴望嶼走神了一會兒,攝像師從後面探出腦袋來:“不要看鏡頭,出戲。”
裴望嶼失笑:“行。”
等他帶着瓶瓶罐罐回來,程今宵的房門已經關上了,裴望嶼看了眼時間也不是特别晚,并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着,在門口幹巴巴杵了一會兒。
“今宵,睡了?”
他又怕她睡了,不敢敲門,意料之中裡面沒有傳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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