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五歲,屬馬。更小的時候她對自己的未來有一絲憧憬,她要化身為馬馳騁自由。現在懷豐年認清了,“俞任,我是牛。”她在八中最幸運的事就是認得俞任,兩個女孩互相依靠,各有各的悲傷,各療各的傷口。
要說壞,她父母倒也沒怎麼打過她。除了她小時候跑父親學校去玩,溜進實驗室打碎了那個生物課骷髅架子。她爸爸才倒提着她腳後跟狠狠打屁股,這事兒時隔五六年還被媽媽時時提及,原因是那個架子花了爸爸半個月工資才補上。
相親結合的夫妻磨合了這麼久都沒有感情,就隻會在金錢上算得一清二楚。賬這玩意兒不能精密對待,越是精确到小數點後幾位,對别人的憎惡就像更清晰幾分般。宋繪香就是越算越暴躁,越暴躁就越吵,吵到了離婚盡頭又心裡發虛,說算了,為了孩子我先忍忍。
“歸根結底,我就像那個讓父母含辛茹苦又忍辱負重的源頭。可我沒求着出生。”懷豐年十五歲的臉上被累出了滄桑感。
聽了懷豐年講了這麼多自己家的事,俞任沉默地和她一起撐着後腦勺躺在學校操場望天。這世界不是隻有自己可憐,俞任想。每個人内心的溝壑紋路不一,深度不明,沉默地理解是她給懷豐年唯一能給的尊重。最後,她拍拍小卷毛手心,“來,晚上食堂小炒,姐姐我請客。”
“诶!”懷豐年又從剛剛深沉的模樣跳回孩子臉。
俞任還在開學第一周就給三兒送去新書包新衣服鞋子,袁惠方一看那價格就不便宜,連聲說不能收,她這回不是假客氣,是真擔心——這小孩壓歲錢不少就這麼亂花?
但沒見到袁柳的俞任卻說這是特意為小柳買的。她用東西仔細,這錢用得回本兒。再問袁柳去哪兒了?
袁惠方支支吾吾不好說出家裡醜事,對門那個卷劉海的宿海吃着烤腸咂巴着嘴,“俞任姐姐,小柳回鄉下了!去她親爸媽那兒啦!”
什麼?俞任意識到自己和三兒錯過了在鄉下的相會。
袁惠方不好意思瞪宿海,又怕俞任誤會她對孩子不好,“是這樣的,她爸身體不好,我一個人照顧兩個人照顧不過來。就先把小柳轉學到她親生父母那兒一學期。”其實是要好好收拾劉茂松,得把婚離了,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劉茂松不僅僅是瘟神,還是時時要爆的炸-彈。
袁惠方不可怕什麼領養的孩子回親生父母那兒不願意回家,她戶口本領養手續等等都是齊全的,于是乎,她寄存在袁柳名下的兩套房子也是安全的。
至于她對俞任說的話基本都是實話:劉茂松身體的确不好。出院後老是喊這裡疼哪裡疼,扶着腦袋往牌桌錢一坐,立馬病症全無。輸完錢再找袁惠方要,袁惠方說沒有,他就要去派出所告母女倆,無果後在家裡砸東西,鬧騰得租戶都心驚膽戰。而且,劉茂松對袁柳越發惡劣,出院不到兩周,打了孩子四五回。他是拿袁柳出氣,也是給袁惠方上眼藥。
袁惠方心想這樣不行,孩子那眼眶都給他打腫了,差一點就會瞎。他這口氣還憋着,袁柳就不會有好日子。于是她和胡木芝商量,說家裡有事,把孩子放她那兒一學期,“學費生活費我給就是。”養母像親媽,親媽像做生意,袁柳就這麼被送回了俞莊。
孩子是在五年前熟睡時被她抱走的。現在七歲了,她追在袁惠方後喊“媽媽”,胡木芝心情複雜地在門口看熱鬧,袁惠方那天卻在石闆路上抹了兩滴淚,回頭瞪袁柳,“好好待着!媽事情辦好再來接你啊。”
“什麼時候來接?”小柳的蘋果臉上都是淚,眼睛裡透出不安和驚慌。
袁惠方說一學期,你聽家裡姨母姨父的話。她和胡木芝約好,袁柳稱呼對方“姨母”,免得以後孩子回家又尴尬。
袁惠方狠心扭頭繼續走路,袁柳還跟在後面拽她衣服,“媽,你不要我了?”
“胡說什麼?!”袁惠方哭笑不得,“我為什麼不要你?不要你老子兩套房寫你的名字?
孩子這才笑了,捂住小嘴,“我不說。”
“這才對嘛。”袁惠方說她每個月都會來看袁柳,這才将孩子安心甩下自己回了柏州城。
袁惠方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卻來了氣,“你這是不負責阿姨,你既然領養了小柳,就不能再丢下她,永遠不能!她爸爸會打孩子,她姐姐就是被打聾了才死的!”她氣得臉通紅,上下換了口氣,“我為什麼對三兒好?因為我親眼看到她爸爸打聾了她姐姐俞娟!我抱着她到兩歲!我親眼看着你從俞娟家抱走三兒的!”俞任走前又回來拿走東西,“我去給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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