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卯生找到了離她的店更近的住處,要回了上個房東那的押金,這邊房租漲價三百塊也能接受。隻是新家距離卯生上班的省越劇院遠得多,她每天來回要換三班車。而打包搬運也是卯生一手操持的,沒幹過什麼體力活的女孩累得頭埋沙發上睡着,連印秀回家都沒聽見。
半夜醒來時卯生發現印秀和衣擠在自己背後,呼吸一絲絲落在她後頸,手還緊緊抓着卯生的衣襟。她翻過身将印秀抱緊,那一刻才覺得兩個人的辛苦探到了生活真谛的邊緣。
第二早天不亮,印秀就想起床出門買早點,卻發現卯生已經不在沙發,卧室和洗手間都不見她身影,那一刻印秀的心空了。她哆嗦了下後去撥電話,卯生這時回來了,“诶?怎麼不多睡會兒?我買了馄饨和油條,加了辣椒醬。”
印秀這才緩下來,默默吃完早餐後,她将一張銀行卡交給卯生,“咱們兩個人攢的都在裡面,等到了二十萬就去買房,你來保管吧。”
卯生被馄饨嗆到,“我、我不會理财。”其實不需要她理,她覺得交給印秀更合理。手裡卻被印秀強勢地塞了卡,“你主内我主外。”
印秀給不了更多,隻能給所有。交出去這筆錢,她心裡踏實,因為這是卯生,不是印小嫦。
像是找到了生活的新目标,卯生變得越來越居家。她學着做飯,一道清蒸魚連趙蘭王梨都伸大拇指。她懂得了洗内衣如何用手搓,學會清除因為例假而不小心沾上的血迹時得用冷水。上班時的卯生還是越劇院裡勤勤懇懇的新人,悄聲等着上戲的機會。結果等來劇院派她去少年宮一段時間,專門“傳承越劇”給小朋友。
卯生傳承了一個月,心裡因為唱不上戲的苦悶無處可訴,她不想給師傅添麻煩,不願意趙蘭擔心,更等不來一個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的印秀。
趙蘭說家裡電腦她要用,給卯生買個筆記本如何?已經拿工資的卯生不好意思再讓母親掏錢,說自己用不上,暫時不需要了。可她也少去網吧打遊戲,晚上在沙發上一遍遍地換電視頻道等着印秀。
印秀說不用去接,卯生懂。她去過印秀店裡兩次,坐立都不自在。等在外面又太顯眼,畢竟她隻能以同學和朋友的身份等印秀,戀人這道關系無法公開。去得多了難免人家好奇生關注,關注引閑話。
愛情在租來的一居室內,在彼此手機中,在出門前的親吻裡,這樣的愛情在光天化日下要主動地蜷曲羽翼,否則會被曬化。
卯生的手一點點敲着沙發,最終在晚上九點時關了電視機換鞋出門。廣場舞大媽們都開始散場各歸各家,乘涼散步的人三三倆倆,省城的夜市也很發達,卯生坐在路邊看着别人,手裡的冰可樂瓶水珠滾下——天兒太熱了。
她還是想去印秀店外看看,裝作路過也行。印秀說公司在省城已經開了五家店,其中她管理的三家生意最好。總店就是新區這家,門面已經從兩個擴大到五個,“卯生,我覺得做生意沒那麼難。”印秀觀察了一段時間,确認這是個能輕易做生意的時機。
應該不難的,省城或者柏州每次定睛觀察都有變化,路寬了,房子多了,人們被打散,再從四面八方聚到嶄新的小區,關上門各過各的日子。他們在外面辛苦,回家就想舒服,所以裝修市場能不紅火?
印秀賣出一塊塊地磚地闆櫥櫃時,卯生就一點點地擠壓自己的潛力“為家裡做點事”,這樣兒就可以讓兩個人的時空在這快速變化的城市裡轉動得更從容。
扶持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卯生背着手提着瓶子,沿着小道和路燈往燈火輝煌的家裝市場走。
印秀的店裡果然還沒下班,她說的“有點事”真不是小事。卯生在窗外看着裡面人似乎在吵架,印秀則耐心地拿着協議和計算器在說服别人。她的笑容不顯疲憊,任對方唾沫四濺臉露兇相都一直穩穩地勸說着。卯生聽不見她的聲音,但從神情看得出應該很柔和緩慢。印秀講過自己說話語速略快,但是談事時得學着慢下來,尤其有争端時,“我們面對客戶,沒資格冒火兒。”卯生卻認為“顧客是上帝”那套才是歪理。
上帝愛衆人,顧客愛商家嗎?顧客是祖宗才是,所以這種生意并不好做。看着裡面拍桌子的顧客,卯生“啧”了聲,她怕吵架,慶幸唱戲的她不用站在台上和下面觀衆吵。
她等了快半小時,直到胳膊被蚊蟲咬得受不了才甩着腿去一旁等。
印秀也終于在兩小時後讓客戶消了氣,送走人家時她看到店外的卯生一愣,卯生則依舊背着手老幹部般看着她,“不着急。”女孩笑得印秀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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