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日,天還沒亮,一件令人震怒的事情發生了。
風沙村連夜被大漠的盜匪襲擊,我們率軍趕到以後,村子裡滿地屍體,大火蔓延。
因為事先沒有防範,風沙村有數十戶人家被殺光,死了一百多個人,其餘的村民趕緊逃走。
(二)
盜賊洗劫了這兒所有糧食,然後在村莊裡放了把火。
父老們哭嚎着,趕到我軍駐地,沿路匍匐哀求我們。我又于心何忍?趕忙讓士兵都去救火。
但高原缺水,火勢不得控制。到了黎明之時。風沙村已經淪為一片廢墟……
如此之慘狀,縱然鐵石心腸,怎能不悲?
全軍默然失聲,個個心中哀鳴,有的士兵不争氣,眼淚滿眶。
我下了馬,将父老們一個個扶起來,對兵将吼道:『不準哭泣。當兵的人哭什麼哭?可知民衆百姓看見你們那慫包樣,他們究竟作何感想??軍隊沒有骨氣,沒有挨打就哭,國家這是要亡了!!』
『大人……』
族長痛哭流涕,跪拜道:『大人要替我們村中父老報仇……』
我趕忙把他扶起來。
『老人家切勿如此,此仇不共戴天,當着我二某人的面屠殺無辜者,和屠殺我的親人沒有分别!』
攥緊拳頭,怒的咬牙切齒,渾身發抖。
等過了今天,如果兵糧不到,我軍全體輕裝奔赴大漠!
寫有“二”字的将旗在西風呼嘯下搖晃,百姓一個個圍在軍隊旁邊無助的哭成了一幫淚人。
我手握關刀,隻等身後糧草來到。全村的屍體此刻正暴露在風中橫躺,任由上天吹襲。
天下的難民,就承受如此的痛苦。所謂和平,隻能在血泊中厮殺才能換取。
等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烈日如火,三軍口幹舌燥。因為我沒有下令,沒人敢去取水喝。
龍十三策馬來到,抱拳禀告。
『領主,二十營兵将已經拔營,兵器整修完畢。随時可以出發,可這糧草……我軍仍在等糧造飯,吃完便鼓足了精力出發。』
我聲音略顯沙啞,卻神色嚴厲地說:『等不到糧草,全軍給我一直原地待命,直到渴死,餓死,累死!大不了都陪風沙村的父老一起葬入黃土,你們不準休息,都給我等。』
『……是。』
龍十三奉命而走,百姓哭拜我軍一番。于是挨家挨戶的将死難者掩埋在村口,有親者的村民,披麻戴孝的祭奠。
到了中午,我軍中暑上百人。
破陣也來了,禀報說:『領主,糧草遲遲未到,軍士已經疲餓難忍。』
我頭也不回的怒吼道:『等!』
『……是。』
他也很是無奈,在我身後搖了搖頭,唉聲歎氣的走了。
不僅是我軍,風沙村也沒剩下一粒米,一個紅薯了。百姓們全部盤膝坐在路邊,默然地陪着我軍在烈日下一同苦熬。
無話,一天又過去了……
到了9日傍晚,三軍肅穆,忽有飛馬來報。
警戒斥候策馬狂奔而來,道:『禀告領主,馬烏城糧草已到!』
我登時恢複了精神,渾身一陣抖擻,呼喊道:『龍十三、破陣、公天鴻、白天島、你們四人立即命令全軍前來分糧,吃完了飯便走!』
『是!』
全軍瞬間沸騰,兵士們高呼起來:『糧草到了,糧草到了!』
一日沒有吃飯,許多人早就饑餓難忍,部隊瘋狂地湧向了村口,我也是策馬趕了過去。
然而,到了村口,卻未見成批的糧隊。
昏黑的天色下,隻有寥寥幾十匹瘦馬,拖着孤零零的數十輛糧車而來。
不管怎麼算,這兒微末點的糧草,不過是杯水車薪。
我軍數千之衆,幾十車糧食?如何救急。
我對糧隊呼喊道:『督糧官何在?滾出來!!!』
糧隊沒有回答,過了半晌,兩個運糧兵将一個擔架擡出。
上面正是督糧官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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