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到天平山時,已經太子遇害的五日後,丘神績所部不是忙着押送李賢的家眷仆從回京,而是在與人交戰。
與他們交戰的是左臉帶着狹長刀疤的小老頭,五六十歲的樣子,一人一劍竟然在五百人的圍攻下大殺四方,殺的丘部節節後退。
九龍場的府兵則與十三名劍客對戰,戰鬥亦是非常焦灼。
北門校尉韓嶺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十三名劍客所持寶劍,正是大梁氏劍。
房順皺了皺眉:“什麼劍?”
身旁的紫羽解釋,南北朝時期,梁武帝命陶弘景造神劍十三口,以象閏月。配以梁國宮廷供奉,拱衛皇室。
這大梁氏劍,《水經注》也有記載:梁國多沼,時池中出神劍,至令其民像而作之,号大梁氏劍。
隋一統天下,蕭後作為梁國後裔,以大梁氏劍十三劍客為陪嫁,嫁給了隋炀帝楊廣。隋亡後,蕭後攜楊政道入突厥,帶走的東西,除了傳國玉玺外,最值錢的便是這十三位劍客。
至貞觀初年,陰山會戰結束後,蕭後與楊政道降唐,獻十三劍客于太宗皇帝。後三皇子李恪就安州刺史,太宗考慮李恪的繼妃出自蘭陵蕭氏,便将十三劍客賜給了李恪。
永徽初年,李恪坐謀反罪,賜死禁中,家眷子嗣流放,王妃蕭氏将十三劍客還給了蘭陵蕭氏,做為供奉養老。
紫羽是少府堂的弟子,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大梁十三劍的威名,她也聽老祖說過。與他們交戰的,刀疤老頭應該是老十三劍的人。
十八年前,新大梁十三劍與江左謝氏的九品高手-謝士安對戰,雖然都是八品巅峰的實力,但他們所布的大梁劍陣,卻能擊敗大宗師的弟子。
籠中人終于見到懂行的,連忙出聲附和:“是的,沒錯,都是八品的高手,那劍陣太可怕了!”
韓嶺雖然是奉命來拿丘神績的,但見有人在殺官軍,也顧不得許多,随即帶北門衛加入戰團。
打了半天,又付出了近百條性命,才堪堪砍了那老頭三刀。而他們都以為,老頭傷了就好辦了。
卻不想那老頭竟然跳到了劍陣中,在他的号令下,劍陣的威力更大了,劍光所過之處,人與铠甲俱碎,比被陌刀砍中還慘。
最終,還是韓嶺提出,用以命換命的方式,令将士們在箭雨中與十三劍客纏鬥,才堪堪殺了五人。
那老頭見他的人慘死,也是眼角睜裂,命令剩餘的劍客突圍,自己則橫劍攔路。丘神績與韓嶺眼中隻有那老者,哪裡還管那些小魚小蝦,遂帶兵全力圍剿,直指把老頭堵在這太子洞中。
原本,他們都以為,閃轉騰挪的地方少了,他們便可以輕易拿下刀疤臉老頭。卻不想在洞穴中,也是惡戰,那老頭如幽靈鬼魅一般,誰持火把就殺誰,搞得洞中一片黑寂,神經崩緊的将士,很多都是自相殘殺,死于同袍之手。
洞中的激戰一直持續到翌日黃昏,九龍場折沖都尉戰死,丘神績負傷,北門衛首領韓嶺丢了一隻手,其餘将士,在付出高昂的代價後,他們終于把老者仆倒了。
進來時,也該看到在洞口的那些人,都是北門衛的人。他們都被老者震碎了經脈和丹田,外傷又那麼重,沒挺幾個時辰,便都死了。
籠中人扒開上衣,流出前胸和胳膊的傷痕:“我當時是命大,躺了最足兩個才能下床。”
也因為出了這個岔子,坐實了有一股勢力,是效忠李賢的太子,所以丘神績得以無罪返京。
而韓嶺則去了蘭陵蕭氏,調查大梁十三劍之事。聽說,蕭氏是矢口否認,且找到了太後解釋,此事便沒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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