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車應是今日從哪家富商那裡劫過來的,裝飾華麗,樣子太過招搖,兩個人便棄了馬車,徒步進了鎮子。
鎮子的入口很容易找到當鋪,顧焱隻當了那塊玉。
隻不過,盡管那已是那些玉石中成色最差的玉,卻仍舊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擁有的,看那當鋪老闆有些狐疑,顧焱便道這是家中最值錢的東西,為了救病才不得已當了它,那老闆這才收了疑心,又趁機壓了壓價,才收下那塊玉,給了他們一些銀兩。
顧焱又找了兩家當鋪,将那些銀飾一并當了,冉秋緊跟着他,看顧焱面不改色地與那些當鋪老闆講價,他的語氣神态都像極了因身遭不幸而不得不來典當東西的普通百姓,任誰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個正在逃難的人。
走了幾趟路,夜色便已完全降臨了,因為離京城近,這鎮子還算繁榮,兩個人路過了幾家客棧,顧焱看了看,卻都沒有駐足。
顧焱帶着她,路越走越偏僻,終于在一家破舊客棧前停下了腳步。
“走。”顧焱松開了冉秋的手,輕道,“跟在我身後,什麼話也不要說。”
冉秋不知所以,卻仍然點了點頭,跟着顧焱進了這客棧的門,就有夥計迎了上來。
“兩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住店。”
顧焱在一張桌前坐了下來,手指扣了兩下桌子,那夥計便笑着來問:“這天冷夜寒,客官要不要來點咱們店裡的肉湯肉面暖暖身子?”
“不用了。”顧焱道,“備些清淡的飯菜,我們二人見不得葷腥。”
那夥計了然,笑呵呵道:“诶,好嘞!”
冉秋在顧焱身旁坐下,依着他的囑咐,一句話也沒說話,直到兩個人用過了餐,顧焱将住店的錢給了,夥計将他們二人帶到客房内,冉秋才終于開口,低聲問道:“阿焱,為什麼選了這裡?”
顧焱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将四處看過了,才道:“這裡是黑店。”
“黑店?!”冉秋驚詫道,“你怎會知道?”
“外面的木欄上有錯亂的刀痕,可見盜匪過客居多。”顧焱道,“且子時未到,卻隻留了一盞燈籠,聞敲桌聲音,便問需要肉食否,都是是黑店的規矩。”
冉秋從來沒聽過這些,不安道:“為什麼要住在這裡?”
“京城有抓捕你的消息,這鎮子離得不遠,或許已聽聞消息,像客棧這樣的地方,他們更會格外留意。”
見冉秋面色緊繃,顧焱有意識地神将色緩和了些,解釋道,“黑店來往的,沒幾個人不背人命的,沒人會在意你是不是朝廷的逃犯,對我們來說反而是最安全的。方才我拒了那肉湯,便是告訴他我知這些規矩,道上的人,他們不會動,你放心。”
冉秋聽了個一知半解,隻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等小二将熱水松開,她将一身的血污洗淨,在床内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不久,就聽到樓下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白天的回憶霎時間從腦海中湧出。
她不知這客棧裡發生了什麼,可從寨子離開後,她便始終提着心,一聽到那聲便如驚弓之鳥一般,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無措地朝屋中的擋闆看過去。
她看過去的時候,正見顧焱洗漱過後穿好衣物走出來。冉秋下意識就跳下了床,飛快地跑到顧焱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緊緊靠在他身側,呼吸都緊張起來:“阿焱,你可聽到動靜了?外面......發生了什麼?”
“不必管。”顧焱視線向下一瞥,就看到了冉秋光着的腳,那纖纖玉足立在冰涼的地闆上,腳趾凍得直蜷縮。
顧焱沒多想什麼,直接将她橫抱起來,走到床邊放下,輕聲道,“睡吧,不會有事的。”
冉秋靠在了床内,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她垂下的雙手抓緊了被子,低着頭小聲應道:“嗯。”
顧焱檢查了一遍門窗,随後熄滅了燈,在冉秋身側躺下。
可黑夜中,冉秋依舊覺得很怕,大堂内似乎有人起了沖突,咒罵聲和打鬥聲都很激烈,遲遲沒有緩和的架勢。
當屋子裡的一切都靜下來時,樓下的動靜就顯得更為劇烈,她一閉上眼,就覺得那些人會拿着砍刀揮在自己腦後。
就像白天在寨子裡遭遇的一樣,鮮血飛濺,屠戮者的刀從四面八方落下,叫喊着要将他們活捉回去,那些往日裡還算平和的面孔都變得猙獰無比,誰都不肯放過他們......
她将身子蜷縮起來,卻仍有無數的縫隙暴露在那些人的刀下,就好像隻要有人向她揮刀,她就會成為那些人手中的亡魂。
盡管在逃出的路上,冉秋已經無數次試着平複自己的内心,可再次聽到那刀劍碰撞的聲音,她還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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