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姑娘,看你這憔悴的,快過來洗把臉!”
談大娘看到她,大着嗓門招呼她過來,“孩兒他爹耕地去了,我待會還要做些繡活,你來給我搭把手吧!”
“好。”冉秋笑着應,手裡抓着草藥,不好意思道,“大娘,我今日......還得先幫我弟弟煎藥。”
“你這嗓子怎麼了?”談大娘聽着冉秋的聲音不對勁,皺着眉道,“屋裡晾的白開水,你去喝些。”
冉秋點點頭,正要起身,談大娘卻長歎一口氣,“你這孩子,昨天到我家門口的時候看着馬上就要虛脫了,誰敢相信你還能撐着去煎藥,喂你弟弟服下,昨夜我看着你那副随時會暈倒的樣子,真是怕你出什麼事!”
“沒事的,大娘。”冉秋勉強笑了一下,發覺自己很難發出聲來,便不再說話,進到屋子裡,倒了點水來喝,方才覺得好一些了。
旁屋的顧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着天花闆,手指卻緊緊扣住了身下的褥子。
談大娘的嗓門大,他在這屋裡,将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冉秋當初撿回他一命,他便救她于危難之中,護她周全,直至将她送到她的兄長身邊。
可是眼下他躺在這裡,聽着談大娘的話,腦中揮散不去的皆是昨日他神志昏迷時聽到的哭泣聲,他當時已經無法思考,但是胸口還是一抽一抽的痛。
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想象,冉秋那樣柔軟的肩膀,是如何扛着他一路走到這裡來的。
顧焱緩緩擡起一隻手,遮住了眼睛,他不想看到她這麼難過。
狹小簡陋的屋子裡,他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
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冉秋煎好了藥,看着顧焱服下去,又替他換了身上纏着的布,随後便應了談大娘的招呼,去幫她做繡活了。
她拿着針線,時不時咳兩聲,胸腔劇烈起伏着,眼眶也連着酸澀,淚水都咳出來了,一旁的談大娘見狀,連忙關切地問她有沒有事,告訴她累的話就先歇歇,冉秋還是搖了搖頭。
這對夫婦是善人,冒着風險收留了他們,她已經給他們帶來了很多麻煩,如今就算是再不适,也要盡力幫談大娘做些事才對。
顧焱還躺在床上,她若也倒下了,便真的是無端帶來兩個麻煩給這對夫婦。
她不能這樣。
聽談大娘說繡好的東西都送到鎮子上去,還有些有錢的人家會願意看一看,總也算是補貼一點家用,她能幫把手,總是好的。
到了中午,談大娘煮了些野菜湯,白水上飄着綠色的菜,其中的米粒清晰可數,但饒是如此,冉秋也感激不盡了。
談大娘煮好了飯,就裝了一大碗,出門去給談大叔送去了,她将門帶好後,又吩咐冉秋不要随意開門,别鬧出任何動靜來,看着冉秋鄭重記下,談大娘才放心離開了。
夜裡冉秋回到小屋裡,仍舊在咳,白日兩人沒有共處一室,顧焱遠沒有眼下聽得這樣清晰,每一聲都像擊破了他的胸膛,直入心髒。
他一手捂住了受傷的腹部,看着冉秋清瘦的背,慢慢地撐起了身子。
冉秋咳得厲害,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她坐在床邊,想要等胸口的氣順一些再躺下,背後卻突然傳來顧焱的氣息,他勁瘦的手指從背後伸過來,将她的腰身,連同雙臂一同環着,緊緊抱住了她。
少年貼着她的後背,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明明是這樣親密無間的姿勢,口吻中卻不帶一絲狎呢,而是久經思慮的決心。
“冉秋。”
他叫她的名字,就這麼一字一頓,認真地在她耳邊說道,“無論日後怎樣,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平安。”
冉秋沒有動。
她是怔愣的,但是顧焱從身後抱着她的動作,卻讓她感受到了一種毫不掩飾的珍視,還有一絲道不明的依賴。
良久,她隻聽到自己沙啞地說了一個字。
“好。”
他們就這麼在談大娘家待了幾日,其間冉秋拿出了僅剩的銀兩給了談大娘,讓他們外出的時候買些需要的東西,她隻有一個請求,希望他們能幫忙買金瘡藥回來。
談大娘也沒客氣,直接收下了,夫婦倆去了鎮子一趟,便如約将金瘡藥帶回來了。
許是經常受傷的緣故,又用上了外敷藥,顧焱腹部的刀傷愈合得很快,不出幾日,他已經能做一些輕活了。
冉秋一直提着的心也終于放下稍許來,因為嗓子受了傷,她變得沉默了許多,每日除了必須的話,極少會主動說什麼,好在,顧焱本也是個話少的,從未叫她費心過。
冉秋想等顧焱恢複一些,兩個人再啟程,躲在這裡日子狀似太平無事,可頭頂卻仿若懸着一把鍘刀,随時都可能落下,讓她打心裡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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