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今年才多大?便是再給你十年,你也未必成就得了吧?”丫鬟擡了擡下颌,“哪像我們家姑娘,可是最年輕的——”
“據我所知,澧都中新晉的商大家,不過年芳十八,比你家姑娘還要小上一歲。”
穆婷鸢原本一直垂眸沉默,并不制止那丫鬟,此時卻是忽而擡眸,神色一滞。
丫鬟亦是一噎,半晌才道:“人家可是跳出了三十二轉的鳳舞琵琶,那是幾十年難出其一的舞學天才,老天爺賞飯吃,你又如何能同她比?”
商麗歌微微揚眉:“這世上能人衆多,你又怎知不會有第二個商大家?”
丫鬟嗤道:“就算有,那人也不會是你。行首大家哪是說封就封的,癡人說夢,異想天開也該有個度,沒得叫人笑掉大牙……”
丫鬟的聲音忽而一滞,她猛地瞪大了眼,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
不止是她,在場衆人齊齊一驚。
隻見商麗歌從袖中掏出一塊白中點翠的玉牌,上頭的“鸾歌鳳舞”四字熠熠生輝,她将之系在腰間,這才擡眸一笑:“大牙不曾笑掉,臉皮掉了倒是真的。”
丫鬟的臉瞬時漲得通紅。
無人聽聞,泊在岸邊的竹篷扁舟裡有人“噗嗤”一笑,小舟微晃,漾出漣漪層層。
第六十四章晉江獨發
小舟不大卻是五髒俱全。
瑞獸抱鼎的香爐傾吐輕煙袅袅,薰草繡樣的雲錦桌布上擱着兩碟精緻點心,一旁的婢子擡袖執壺,茶水注入那白釉纏枝的瓷杯之中,更顯茶香色清。
“表少爺這般高興,可是瞧見了什麼趣事?”
坐在桌前的年輕郎君生了一雙含情目,手中折扇輕搖。他身側是一卷潇湘竹簾,透過卷簾縫隙,恰好能将岸上諸人盡收眼底。
“給言娘物色了個有趣的人。”他輕笑一聲,情目微斂,“她定會喜歡。”
岸上之人不曾注意到湖畔小舟,此時衆人的目光皆落在那塊玉牌之上,那的的确确是行首大家的玉牌。
穆婷鸢的神情已是顯而易見地難看,終是忍不住出聲:“不知是哪位大家,為何一開始不亮明身份?”
“我姓黎。”商麗歌看她一眼,卻是笑道,“我初來闵州,隻聽聞這朝歌宴是為探讨曲藝,飲宴切磋,隻要接到帖子便都能參加,故而以為曲好曲壞全憑一耳朵,同這玉牌毫不相幹。”
一旁的丫鬟聽得面如火燒,穆婷鸢亦是抿了唇,蓦然轉身拂袖而去。
“姑娘留步。”
穆婷鸢步子一頓,下意識回過頭去,卻見湖畔上不知何時多出一艘小舟,舟上卷簾掀起,裡頭人影綽綽。
出聲的小丫鬟俏生生立在船頭,喚的卻不是她,而是對商麗歌福身道:“我家主子想請姑娘一見,姑娘若是不介意,請随奴上船。”
南甯王府的人,便是個丫鬟也是姿容出衆氣度不凡,想也知道那小舟中坐的定是位貴人。
想到方才之景皆有可能落入那位貴人眼中,穆婷鸢忍不住面上臊熱,立時扭頭而走,再不肯多留片刻。
商麗歌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上了船,丫鬟将竹篙一撐,小舟便緩緩往湖心而去。裡頭還有丫鬟打着卷簾,商麗歌低頭而入,卻見桌旁坐了位年輕男子,展開的折扇遮了半張臉,露出的一雙眉眼似笑非笑:“黎大家好口才,我已許久未聽過這般大快人心之言了。”
男女有别,商麗歌沒再上前,隻颔首道:“過獎。”
詹慕台又輕笑一聲,将扇子合起,露出完整的五官,盡顯不羁風流:“詹某孤陋寡聞,不知黎大家是哪處人士,以前竟未曾聽過大家名諱。”
“我朝風流名士衆多,我不過是一無名小卒,不足挂齒。且我已在闵州城中落腳,日後自是闵州人。”
這話滴水不漏,倒是有點兒意思。
詹慕台敲着折扇,笑道:“請姑娘來,是想讓姑娘幫南甯王府一個忙。想來你也聽說了,我們家言娘正需要個老師。”
詹慕台口中的言娘,便是南甯王獨女趙婉言,年僅十一的青陽郡主。
眼前之人明顯與青陽郡主甚為熟稔,在這南甯王府别苑也是來去自如猶如半個主人,想來也隻有時常客居王府的那位表少爺了。
南甯王妃出身渭河良氏,鐘鳴鼎食之家,這位表少爺也是身份不凡,并非一般的世家子弟。商麗歌心中已然有了數,面上卻不顯半分。
小舟順流而走,穿過半面鏡湖後,泊在了一座飛檐繡樓前。
商麗歌跟着下船,擡目隻見雕花廊拱翠木成蔭,二層高的繡樓精巧雅緻,然布局卻略有些奇怪,一側是正常的外廊木階,另一側卻是延展擴搭的緩坡平台,一直延展到廊下。
商麗歌随着詹慕台登樓,還未進門便聽一聲裂響,藍底青花的玉釉瓶碎在跟前,伴着裡頭的斥喊:“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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