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澈下意識看了商麗歌一眼,當日她設局假死而遁,顯見是不想讓公子知道她的行蹤,然見她此時神态,似乎早已知道公子來了闵州。
此時不好相詢,衛臨澈暫且壓下疑慮,在前帶路:“公子請。”
商麗歌回過神來,深看了聞玉一眼,低聲道:“公子怎麼來了?”
“衛氏家風嚴謹,衛老爺子滿腹經綸又曾位列國公,我心生向往特來拜會。”聞玉神色淡淡,垂眸看她,“怎麼,以為我會這般回答?”
似被那清冽目光看了透徹,商麗歌摸了摸鼻子。
不怪她這般想,若是以前的公子,碰上不想回答的問題,慣會這般噎人。
然公子微微斂目,卻是道:“我來賀壽。”
商麗歌一怔。
衛府不大,是三進的院落,院中不見精巧富麗的繁瑣擺設,布局極簡。然上至遊廊檐頂,下至扶攔台階都一塵不染,可見時時清掃。
來給衛老爺子賀壽的人不多,衛氏敗落後,很多與衛氏往來的高門大戶唯恐惹禍上身,立時便斷了聯系,到如今還常來常往的,可見真心。無論是受衛氏恩惠的商賈,還是景仰衛大将軍的草莽,衛忱一律以禮相待,不以出身論人。
進垂花門後,一眼便能望見坐在主席上的那個老人,他雙手拄着拐杖,兩鬓花白但精神矍铄,與人交談之時可見慈祥悅色,不說話時卻又顯得不怒自威。
這便是當年權傾朝野的衛國公,歲月在他身上沉澱了諸多痕迹,卻不曾壓彎他的脊梁。
哪怕當年的衛氏隻剩一撥老弱病殘,衛忱也依舊将衛氏門庭立起,年年布施兼濟百姓,在闵州城中素有賢名。
聞玉腳步微頓,面具下的黑眸深不見底。
商麗歌敏銳地發現了公子的異樣,心中疑窦愈發深濃。
“祖父。”衛臨澈上前道,“這便是我同你說過的商姑娘。”
商麗歌上前見禮,衛忱起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颔首:“澈兒在澧都時多謝姑娘照看。”
“衛公言重了,是臨澈幫我良多。”
商麗歌奉上賀禮,笑道:“祝衛公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衛忱謝過,慈愛道:“你一人不易,若有需要澈兒幫忙的地方,盡管使喚他,若是他欺負了你,也隻管來找老頭子我,我替你做主。”
“祖父!”衛臨澈有些不好意思,商麗歌莞爾道:“隻怕不是他欺負我,還是我欺他的時候多些。”
衛忱哈哈一笑,目光一轉落到一旁的聞玉身上。
眼前的年輕人戴着半截面具,然身姿挺拔若飒飒雪松,氣度不凡絕非常人。衛忱自诩閱人無數,看人還算獨到,然一眼瞧他,卻如看了深井幽潭,竟是一眼望不到底。
衛忱看向他腰際垂下的那塊葫蘆狀冰種白玉,握着拐杖的手猝然一緊。
“這玉……”
衛忱忍不住上前一步,想看得更仔細些,恰在這時,院門外一陣喧嚣,有人朗聲而笑大步前來,人未到聲先至:“今日是衛老爺子七十大壽,作為小輩自要來賀上一賀,衛老爺子可别怪我不請自來啊。”
來人一襲立領寬袖,袖邊壓了金線,袖底紋了青蓮繡案,玉冠高束腳踏流雲鹿靴,面施傅粉,瞧着像是個文弱書生,卻又沒有書生清骨,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這麼一副打扮之人,卻是從二品大員,手握兵權的甘南節度使,沈望。
商麗歌和衛臨澈在陵江之上便已見過了這位沈大人,他在阆州一帶甚得民心,不想今日不僅來了闵州,更是直接登門衛府。
“此乃我一點心意,沈望祝衛老爺子福如東海,南山高壽。”
沈望揮手,命人擡上一個木箱,當着衆人的面将蓋掀開,裡頭竟是一箱的金銀珠寶:“不怕老爺子笑話,沈氏祖上商賈出身,旁的沒有,隻這黃白之物拿得出手,老爺子可莫要嫌棄。”
衛忱拄着拐杖上前,神色不變:“此禮太過貴重,沈大人的心意老夫已然明了,這禮還請大人收回。”
沈望笑道:“一箱珠寶而已,老爺子客氣了,對了,這位就是衛小少爺吧。”
“果然是人中龍鳳,虎父無犬子啊。”沈望話鋒陡轉,竟是帶到衛臨澈身上,“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我最是欣賞,不知衛小少爺可有意到我府上任職?”
院中氣氛陡然一凝。
沈望這話,隻說到他府上任職,卻不是麾下,便是要衛臨澈做他家臣附庸,而非尋常提拔。
衛氏如今隻餘旁支兩脈,一個曾跟着衛廣然出生入死,在戰場上傷了腿後退了下來,如今在闵州書院當了夫子。另一個體弱多病,跟着縣令在縣衙當個坐堂師爺,除了這房入了闵州軍的衛臨澈,衛氏中不是老弱婦孺便是文人,隻有名望而無權勢,根本無法與從二品的節度使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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