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語正在瑜伽墊上做着平闆支撐,因此最後一句隐約帶着點支撐不下去的顫音。
苟杞用毛巾粗魯地擦幾下臉,不走心地回之以“嗯”,表示自己聽到了,然後點開iPad上的視頻APP,繼續用一格音觀看元榛以前演的電影《不能喝水的杯子》。
以苟杞淺薄的閱曆和高中文化水平其實不足以完全看懂這部獲獎電影所要表達的沉重的東西,所幸胡不語給她布置這項作業也并沒有指望她看懂電影,她隻是要她作為一個助理多角度了解元榛而已。
苟杞在電影裡了解到的元榛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不管演什麼角色都能讓人一眼跟着沉浸。她同時也能理解為什麼極少在綜藝節目裡見到他了,他這樣有天賦的演員就是應該把有限的時間都用來演戲。
胡不語聽到苟杞隻回一個“嗯”立刻不滿了,她顫顫巍巍爬起來正準備以過來人的姿态提醒她“跟前輩說話不能隻有一個字,不然以後你在劇組裡要混不下去的”,便見到苟杞仍舊抓在手裡的毛巾。她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說:“苟杞你不要老用毛巾擦臉,毛巾太粗糙了,在臉上來回摩擦容易長細紋,你得用洗臉巾,我把洗臉巾都直接給你放到洗手台上了。”
苟杞暫停視頻回頭默默盯着胡不語。胡不語這樣不見外地把手伸到她的日常生活裡,令她不由想起以前的一個朋友——陳雯錦。
陳雯錦面皮兒比較薄,一般給她個冷臉她能消停一到兩周。但最多也就是兩周。兩周以後她就像是記憶重置,繼續摻和苟杞的生活,不懼苟杞的不耐煩不領情甚至是嫌棄。
陳雯錦用娃娃音孜孜不倦喋喋不休地叮囑苟杞不要為了多睡幾分鐘不吃早飯、不要不吹幹頭發直接睡覺、不要在課桌底下跷二郎腿、貼身衣服不要不過遍開水就穿,以及要養成出門塗防曬霜的習慣、溫水泡腳的習慣、和多喝熱水的習慣等等。
我們絕大部分人聽到的類似的這些碎碎念都多來自于自己的長輩,但苟杞的是多來自于陳雯錦。苟杞的爺爺奶奶老來喪子,餘生又為債務所累,他們隻能做到最基本的不缺她的吃喝,其他實在照顧不到。
不過苟杞那時候卻并不感動,她以為陳雯錦過于軟弱,是在讨好自己幫她對付章伶桐之流。苟杞甚至在心裡暗暗嘲弄陳雯錦讨好的姿态不夠高明,跟個直不楞登的小學生似的。
胡不語以為苟杞突然轉頭是要說什麼,結果苟杞卻望着自己半晌不做聲,這令她不由有些發毛。她把自己剛剛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捋了一遍,單手遮臉道:“......我就是老改不掉老媽子的碎嘴習性,我幼兒園時就是這個習性……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告訴我,我盡量控制自己。”
苟杞回神連忙解釋:“你上回提醒過我要用洗臉巾了,但我沒來得及買。我以為洗手台上的是你的我不能用……啊,不是不能用,是不能不問你就用。”
胡不語忍不住笑了,她撅起屁丨股卷着瑜伽墊,說:“一卷二十來塊錢的洗臉巾而已。即便是其他東西也都沒問題,我能白讓你叫聲‘不語姐’嗎?”
苟杞聞言心裡一軟,轉頭重新盯回iPad屏幕,手指遲遲沒有點擊播放鍵。
胡不語吭哧吭哧把瑜伽墊搬起豎到角落裡,繼續說:“最近要是哪天收工早了,你也去《大港》劇組轉轉,就舊港街那個民國戲劇組。順便跟我那個攝影師朋友打個招呼,她也跟你一樣是個鋸嘴葫蘆。”
苟杞點頭應了句“好”,片刻又問:“你很快就回來的吧?”
——黃雨時昨天打電話過來,說要是元榛這邊能放人的話,她想讓胡不語回朝歌當個執行經紀帶帶新人。朝歌現在正處于新舊權力的更叠期,用人非常緊張。元榛這頭猶豫着剛剛答應,黃雨時就讓助理把明天的機票給買了。
胡不語說:“得看雨時姐的安排,不過不用擔心,以後你有什麼問題如果不方便問陳霖,你随時可以微信聯系我。”
2.
因為胡不語的力薦,苟杞一直惦記着哪天收工早去《大港》劇組轉一圈,然而接下來的半個月并沒有出現“收工早”的情況。因為導演于理和編劇李毓突然想在原本的故事裡增加一條支線。
主創人員開小會的時候,有人堅持這條支線有利于增加人物的豐富度,有人堅持說“冗餘”反而影響叙事節奏,最後大家一緻決定先把它拍出來以後剪片的時候再做定奪。總之,因為橫生的這條支線,所有人都忙成了陀螺。
“咔”于理擡起手,“這條過了。叫助理導演和劇務過來下。”
元榛斂起眼睛裡激烈的情緒松開飾演“江湖”女朋友的張海玲,抱歉地道一聲“不好意思”,再順手給她攏回了衣裳,低咳着走出鏡頭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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