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眼疾手快抓住一截手邊的枝幹,不然倒黴的該是我的尾椎骨。
目光盡頭是裴雁來的背影。
三兩蝦餃和一碗豆漿都隻剩碗底,張小毛和我的對話進行了十多分鐘就走到終點。
不長不短的際會,不至于彈盡糧絕到尴尬無話,也不至于滔滔不絕到意猶未盡。舊故就是如此,比“好久不見”多幾句寒暄已經算是人間有情。
出門往外,大路各分兩邊,他左我右,最後一段話是他開的頭。
“上學的時候哪能想到,我堂堂張小毛,沒到三十,人生竟然已經望到底了。”張小毛摸了把隐現秃頭危機的發頂:“不過想想,當年咱班星途璀璨的大明星,到現在也隻是個婚慶司儀,我就又覺得不能全怪時運不濟。”
我看向他,他朝我笑笑,笑得并不辛酸,但我看完嘴裡發苦。
他說:“活着就是操蛋。”
“你說的對。”我答。
回到賓館。我打開同學群,第一次點進孫汀洲的個人名片。我沒加他,【添加到通訊錄】這幾個刻闆的黑體字像是一道坎,橫在我不可回望的過去。
ID是“A若磐婚慶Louis”,讓我很難把他與過去風光無限的孫汀洲劃上等号。
命運就像審判者陶特,重塑的力量各有所異,它卻平等地将每個人打碎。
又點進裴雁來的主頁。
他不分工作微信和私人微信,半年可見仍舊空無一物的朋友圈十年如一日。
世界上真的有人并不需要生活。他的一切簡明又狹促,深不見底的黑,隻容得下自己。
晚上下起了大雨,我不想出門買飯,就叫了客房服務。
點的是蛋炒飯和八寶粥,但因為是大年初一,所以賓館還附贈了一瓶濃縮的葡萄汁。
我擰開,果汁溢得太慢,晃了一圈後,零零星星漏了幾滴在鞋上。
今天穿的是雙白色的球鞋。
葡萄汁落在鞋頭和鞋側,洇開之後和紅酒的酒漬相像,難以分辨。
壁挂的電視停在央二台,春晚剛好重播到幾位眼熟的明星合唱《想你的365天》。
我在鋼絲上行走,記憶卻不受控制,回溯到和這首歌同頻的某個場景。
白象破籠而出,我再次看到它平凡的全貌。
——如果一定要找個分崩離析的節點,那是我和裴雁來的最後一面。
第40章于此刻坍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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