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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頁（第1頁）
“你怎麼長這麼高，昨天你和你爸回來吃飯的時候，個頭還不到他的腰來着。”葉鳳琴忽然開口，語氣裡充滿了疑惑，仿佛真的很困惑，“頭發也長長了，之前明明紮起來就一小把，還沒我拇指粗，頭發黃黃的，沒營養，我還讓你媽給你沖芝麻糊喝。”
戚生生心一頓，恍然地擡頭看她。
葉鳳琴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皺眉道：“還瘦了好多，瞧着臉上都沒肉了，昨天的炸肉圓都白吃了，你媽也不知道怎麼帶的孩子，瘦成這樣。”
“漂亮了，比你媽還漂亮，從你生出來那天我就覺得你和你爸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眼睛小鼻子，哪哪都一模一樣。”
“哎，對了，你爸呢，沒跟你一塊回來啊？”
聽到這句話，戚生生再也繃不住，心仿佛被人揪在一起，眼前泛起淚霧，視線模糊，她哽咽道：“他不會回來了。”
“胡說。”葉鳳琴滿臉嚴肅地否定她，“你爸他昨天說了今天還來吃飯，他是最懂事的，絕對不會騙我。”
眼淚像決堤的海嘯，不停地滾落下來，戚生生哭成了淚人，她不停地搖頭，手緊緊抓着葉鳳琴的袖子，哭得躬起了腰：“他不會回來了，他再也不回來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不停地重複着這幾句話，不斷地将心裡掩藏的傷疤揭開，看着它流血刺痛。
葉鳳琴看她哭，擡起發皺的手擦去她落下的淚，嘴上還是不信，但語氣俨然已經開始慌亂：“你這孩子别瞎說，你爸他肯定是出差了，很快就回來，他送我那月季我都不會養，他說過他會幫我照顧的。”
“他肯定會回來的，這孩子從小到大都說到做到，他答應我的！”葉鳳琴越說越激動，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給他打電話，阿望這孩子肯定是生我氣了，是我不好，我應該再對他好點的……”
戚生生擡起淚眼看向她，語氣染上質詢的哭腔：“所以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在他還在的時候對他好點，你知道他有多渴望你的關注嗎？你到底為什麼啊？”
“為什麼……為什麼……”
葉鳳琴仿佛陷入了慌亂迷茫之中，她赤腳站在那抱住頭，擰眉滿臉痛苦，她的記憶像團怎麼也理不清的麻繩，纏繞在腦海裡，一會蹦出戚望讨好的臉，一會又蹦出死去老頭子冷漠的眼神，畫面雜亂交纏，她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
葉鳳琴再也忍受不了那些紛亂的記憶，急躁地在原地怒吼，動靜吸引了樓下的大伯母，她推開門看見房間裡的景象，知道老太太是犯病了，連忙拿過櫃子上的藥瓶，連騙帶哄地把藥喂了下去。
戚生生被葉鳳琴發病的情形吓到，一時忘了哭泣，呆愣地跟着大伯母一起扶着老太太上床，蓋好被子後，被她拉出房間。
安靜的走廊上，大伯母歎了口氣，顯然是習慣了，她拍了拍戚生生的肩膀：“吓到了吧，沒事，别有心理負擔，吃了藥睡一會就好了。”
戚生生臉色蒼白，讷讷地點點頭，等大伯母下去，她獨自一人走進二樓的書房，瞧見裡面沒有變化的擺設，不由一怔。
戚望的東西早在陳隽離開時就全帶走了，戚生生本以為這間房遲早還會變成雜物間，可是沒想到竟然保留了下來。
她緩慢地坐到床邊，四周寂靜無聲，腦海裡回蕩着剛剛葉鳳琴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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