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不喜太子懦弱她能理解,但她不明白,先帝和紀昀深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怨,需要這般算計自己的親兒子?
連命都要收走。
李德善擦了擦額角的虛汗,見陛下大有問不出就誓不罷休的架勢,最後一磕頭一叩首,咬着牙豁出去了,道:“其實先帝無嗣……”
“你說什麼?”這話太過荒唐,先帝無嗣,那紀昀深他們是哪兒來的?難不成都是借種?戚常念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李德善面前,不敢置信道:“你再說一遍!”
李德善害怕地帶着哭腔道:“先帝……先帝無嗣,先帝患有體虛之症,不能生育。故而……故而……”
“所以……紀昀深他們都不是先帝的兒子!”戚常念也被自己說出的這句話驚到了。她跌坐在地上,也有一瞬間的愣怔,沒想到先帝竟然藏着這麼大的秘密。
李德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擡頭,他半哭腔道:“明惠帝手上的那枚扳指,先帝也曾戴過,幼時先帝與靖王互為影子,靖王在明,先帝在暗,這枚扳指是先帝的母後親手送給靖王護身用的,沒想到被靖王轉送給了先帝,先帝将他穿戴起來帶在脖子上,待老太後發現時一切都遲了。”
前人恩怨撲面而來,戚常念愕立當場,屬實是不曾想到竟還有這麼多隐情。
如果李德善所說為真。那麼當年老太後想的應該是犧牲靖王保全先帝,可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他二人兄弟情深,竟是将自己的扳指送給了親哥哥,最後陰差陽錯讓先帝成了無嗣之人。
他哭着道:“此物是太後尋來為靖王護身的,沒成想這東西竟然還有這樣的壞處。靖王得知此事之後也曾尋過解法,但苦尋未果,最後……”
最後靖王腿瘸,先帝無嗣短命,太後一個兒子都沒保住。
戚常念也深感後背發涼,難怪靖王心甘情願與先帝影子互換,原來是從一開始便虧欠了先帝。
而先帝呢……即便是後來身為天子,也不可能擁有子嗣,可後宮裡的皇子公主卻是一個接一個地出來,難怪衆人都道先帝情薄,對靖王之子比對自己的孩子還好,如今看來……竟讓人遍體生寒。
她揮了揮手,讓李德善先出去,自己在房中靜坐。
如此看來,先帝在當年一事中居然是受害者,戚常念無法想象,她依稀記得自己和紀昀深對付先帝之時,即便他纏綿病榻,垂垂危矣,也随時能将他們玩得團團轉,若不是後來大軍壓境,哪裡有她和紀昀深的後來。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陰謀詭計用盡的帝王敗在了自己弟弟的一腔真情上,怎麼想怎麼諷刺。
但當年一事,還沒有這麼簡單。
李德善離開禦書房之後,直接回到了承乾殿,跪在紀昀深床前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便回到自己房間上吊自盡了。
戚常念得知消息時是第二天早晨,她看着那具冰涼的屍體,最後讓人妥善安葬了。
紀昀深看着她心不在焉地給自己包紮,直接抽出手,“你是在可憐他嗎?”
戚常念擡眸,“與你何幹。”
紀昀深笑了,冷嘲熱諷道:“你還可憐他,姐姐,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他可是在先帝身邊當過差的人,還活到了現在,你不會以為他給你講了個故事你便知道所有的真相了吧?”
戚常念直接捏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按,紀昀深大叫一聲,立馬洩氣委屈起來,“那我死了之後你也會這樣魂不守舍地想着我嗎?”
“你不還沒死,和死人争什麼!”
“那我不是就快死了嘛。”他說着,忽然氣息不順,猛咳兩聲,一口鮮血直接吐在了被子上,濺到了戚常念手上、衣服上,溫熱的液體讓她都怔然了一瞬。
可方才還嚣張鬧脾氣的人卻一瞬間害怕了起來,他擦幹淨戚常念手上的血,含着血啞聲道:“對不起,弄髒了。”
戚常念回神,立馬叫太醫來給他查看,卻被他按住了手,他喉間艱澀道:“姐姐,你忘了先帝也是這麼走的,無藥可救。”
戚常念愣在原地,看着他自己給自己擦幹淨血迹,然後叫來人換衣裳,從頭到尾,他都很冷靜,很平靜,仿佛他早已演練過無數次并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宮人們把髒了的衣衫被子都換下,然後端來溫熱止痛的藥給紀昀深服下,他喝完藥後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開始困倦。
戚常念想等他睡下便離開,卻見他強撐着不肯睡,他小聲祈求道:“姐姐能陪我睡嗎?”
她看着他想走,但最後還是留下了。
方才那灘血迹還鮮紅地映襯在她眼前,她緩緩躺下身,紀昀深抱住她的胳膊,臉上帶着滿足的笑。
他緩緩道:“我知道你可憐他,可是他說出了這些事,即便不自盡,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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