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什麼東西從高處掉落。
卻不是吵架的屋子裡。
“噓!家裡進賊了!”錢大妹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
宋今有捏着扁擔推開門,錢大妹撿起門口的半塊闆磚跟在後面,倆人貓着步踮腳走向廚房。
‘砰’地一聲門被踹開,濃郁的奶香味撲面而來。
順着門縫裡照進來的月光一看,竟然是大女兒宋秋娣,腳邊圓滾滾的奶粉桶倒在地上,大半奶粉灑落在地。
宋秋娣握着杯子的手幹癟得好似雞爪,瘦骨嶙峋的脊背在驚吓中瑟瑟發抖。
“不是我”宋秋娣隻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被打斷。
“賤皮子你怎麼不去死啊!知不知道這些奶粉要多少錢!你個喪門星倒黴催的,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個賠錢貨!“錢大妹兩眼發紅沖上去。
一巴掌把宋秋娣打得眼冒金星。
宋今有今天輸了錢本就有氣沒處撒,拿起扁擔就往她身上狠抽。
宋秋娣‘啊’地一聲慘叫,翻滾在地。
強烈的求生本能促使她拼命跑出廚房。
錢大妹見她還敢跑,怒火中燒竟抄起搬磚朝腦後狠狠砸過去。
“砰”地一聲,癱倒在地。
夫妻倆追上來,對着女兒瘦弱的身體拳打腳踢。
被打得疼了,宋秋娣發出求饒:“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媽媽我喘不過氣來啊,我喘不過氣來了,爸爸,媽媽,救命……救命!”
安靜的小院回蕩着少女孱弱的求救。
隔壁鄰居家似乎有人起床。
“管什麼閑事,自己兒子天天跑冰上釣魚也不見你管管!”鄰居女一把拽住丈夫,不耐煩地說。
鄰居男猶豫不忍:“今天聽着不太對勁,我就去看看。”
“不準去,去了别回來!”鄰居女兇狠警告。
鄰居男猶豫了一會兒,發現外面沒了聲音,最後還是褪下外套躺了回去。
宋秋娣已經發不出聲音來,她艱難地朝空中伸着手,眼前一片紅色,迷迷糊糊間她本能地朝着最“安全”的地方爬去。
聞到了熟悉的豬圈味,摸到了一個已經完全打結的毛絨玩具,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錢大妹發現不對勁時,女兒已經沒了動靜。
将女兒從原地翻過來,隻見她滿臉青紫,猩紅流血的嘴角竟帶了一絲微笑……
錢大妹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去探。
“媽呀!”吓得癱倒在地,四肢并用地往後縮:“死了……死了”
明明是天天罵着怎麼不去死的“賤皮子”,真的看到女兒被活活打死時,竟覺得心口一痛,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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