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故鄉……”奧托站在黃沙裡,望着不遠處“誓約者的雕像”喃喃到。
誓約者的雕像,是聚落裡第一任“伏爾坦”,也就是那個最初名為伏爾坦的男人的雕像。那位大戰士的容貌以及他究竟是誰的神眷者已經不可考,連面前的雕像那偉岸的身軀也不免有着後來者的加工,有關那位存在,唯一流傳下來的是他所持有的聖杯和名字。
自他之後,每一個聚落的領導者都要将自己的名字改為伏爾坦,讓聚落的所有人忘記他原先的名。
每一任伏爾坦也都需要端着聖杯,在這座雕像面前起誓。
起誓自己會永遠相信聚落的同伴,永遠護衛聚落的安甯……
“讓我想起了遙遠的童年,父親帶着我到這座雕像前,讓我以後一定要成為和初代一樣的‘伏爾坦’……”奧托眯着眼睛逐漸走近,卻沒有擡頭,低着頭俯視着雕像的底座,閱讀着上面的信息。
奧托撓撓頭,也許是他記錯了,聚落中的孩子在七歲的時候就會接受試煉試着舉起聖杯,舉起聖杯者立刻就需要起誓,但是到了成年,他們才需要改命。
“我也老啦,記不清啦……”奧托像是感慨着。
片刻後,他移開了目光。
不過是個神眷者的雕像而已。
奧托發現自己已經對這尊雕像失去了原有的敬畏。
現在的他、掌握了店主人的神眷的他,已經不同了。
“舒連茲?你是……奧托·舒連茲嗎?”身後傳來一聲有些驚訝的呼喚,奧托轉身,面前是一個須發皆白、幾乎直不起背的老者。
“果真是你……你的容貌比起三十年前幾乎沒有變化,甚至年輕了不少……”老者頓頓手中的拐杖,有些感慨,但轉瞬間,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闆起面孔。
“事到如今,你又回來做什麼?”
這樣别扭的語氣才最終讓奧托想起了面前的人是誰。
“科尼利厄斯……你是科尼利厄斯?!”
奧托有些震驚,作為超凡者的他可以抵抗衰老,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年少時跟在自己身後留着鼻涕的那個小不點,現在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幸運,奧托……”科尼利厄斯輕歎兩聲,“你本是我們之中最優秀的,一直都是。”
科尼利厄斯,年少的時候奧托一直叫他科尼,曾經是奧托忠實的擁趸。
當第二個舉起聖杯者出現之後,為了決定下一個伏爾坦究竟是誰,聚落裡的人分成了兩派。科尼就是奧托派系的中流砥柱。
當時的奧托沉迷研究,一直沒有注意到科尼和其他人對他的仰賴。
而等他注意到時,已經為時已晚。
奧托辜負了他們。
“普朗尼……我是說現在的伏爾坦,他不是一個好的伏爾坦。”猶豫了片刻,科尼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股腦地講起了聚落現在的情況,“你會比他做得更好,隻要當初……”
“過去無法改變,可未來掌握在我們手中。”奧托突然打斷了科尼的話。
科尼微微一怔。
三十年前,他見到奧托的時候,奧托隻會一個勁地道歉。
什麼我辜負了你們,什麼我對不起父母。
他的怒火也是自那個時候而起——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然而現在,科尼能感覺到,奧托身上,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這是我遇到的一個貴人告訴我的,如何?”奧托微笑。
“帶我去聚落裡吧。”奧托跨過科尼,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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