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危玠鳳眸中隐隐約約的火燃了起來,溫柔環在那纖腰間的手臂猛然收緊,淩玉被掐的倒吸一口涼氣,卻見男人豔俊的面龐浮起了詭異的陰郁,連名帶姓地喚她:“危淩玉。”
“若讓我再發現你為他哭,我便立刻殺了他。”
字字似警鐘,敲響了頭腦發懵的淩玉,這人就是個實打實的瘋子!
他不是在吓唬自己。
那始終充斥着霧氣的杏眸,顫顫巍巍,貝齒緊咬,固執的強迫淚珠不流出,嗓音卻藏不住洶湧淚意:“見過陛下。”
“陛下?”他挑眉,鳳眸眯起,又危險幾分。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一滴滴得落,淩玉酸澀地改口:“皇兄。”
危玠這才滿意,骨相分明的指節輕柔撫摸女郎的面頰:“這才乖。”
“把東西吃了,今晚就不欺負你,”他接過宮人手裡的粥,遞給她:“一會吃完了,陪我看會兒奏折。”
淩玉并未回應,隻是顫着手接過碗,仰頭将那粥全然倒進口中。
這樣一副軀殼,令危玠不安,抓狂般的不安,可他掩蓋得很好,不動聲色,起身朝外間的書房而去。
宮人早已将未處理完的奏章搬了來,而淩玉就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出來,面頰冰冷,參雜着幾絲厭惡:“你要我看什麼?”
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漸濃,自書案前坐下,攤開其中一份卷宗,“小玉,過來。”
她慢騰騰的還沒挪幾步,便被男人一把拉過,跌坐進他懷中。
逼仄的空間,不情願的别過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危玠的一雙手輕輕伸向淩玉,将她的臉扳過來,可他偏偏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兄長的派頭。
“沒禮貌,”他手臂發力,又将人桎梏的更近一分,呼吸糾纏:“你啊你的稱呼哥哥,是對的嗎?”
虛僞至極!
“你……”四目相對,淩玉因憋悶,呼吸加快,胸前束緊的雪波颠颠聳聳。
她真是不明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淩玉厭惡極了他這樣的親近,可沒辦法,丈夫在他手裡捏着,隻好再開口:“不知皇兄到底有何吩咐?”
危玠伸手拔下了她烏發間的一根白玉簪,眼瞧着女郎潑墨似的長發傾散在肩頭,如雲似霧。他好整以暇的欣賞,嗓音略慵懶:“我累了,不想看這字,小玉念來哥哥聽吧。”
那卷宗遠遠的鋪在案子上,她身子向前傾,伸手去取,可那男人鐵一般的臂膀又牢牢扣着她的腰,夠也夠不到,幾乎趴在案子上。
“好不好?”
鑽入耳畔,令人酥癢顫栗,淩玉心中又驚又怕,嬌軟的身段立刻僵硬的直起。
危玠長臂一伸,替她拿過卷宗,唇角勾起一個頑劣的笑:“逗你的,快念吧。”
“小玉身子骨弱,不養養好,哥哥怎麼舍得呢。”
淩玉松了口氣,兀自拿起卷宗。
這是一方大理寺卷宗,其言,少府監崔崇之十年前在幽州刺史任上時,刳脂剔膏,魚肉百姓,借天災洪澇修建堤壩一事,大肆侵吞赈災銀兩與工程錢款,緻堤壩被洪流沖垮、死傷數以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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