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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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及笑了起來，道：&ldo;他恨我一定恨得牙癢，那麼我呢？&rdo;飓風肆虐的冰原辰砂并沒有回答玄及的問題，也許他還未曾想通，玄及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隻知道他把自己帶出了星之墓園，現在又把他帶回去，短短的兩年裡，他們一起經曆了從生存到死亡的道路，那是一種微妙的羁絆‐‐似乎比愛人要更深刻得多。然而那已不重要，畢竟，他們很快就要先後離開這個世界了。永恒冰原的飓風呼嘯着朝邊境處抛來冰雹與暴雪，駐紮在北境的，唯剩一隊上千人的玄龜軍隊。辰砂打量四周，道：&ldo;這是我們當初離開冰原以後，落腳的第一個村莊呢。&rdo;玄及笑道：&ldo;我在這裡出賣了你，你當時恨我麼？&rdo;辰砂想了想，道：&ldo;有一點。&rdo;玄及道：&ldo;這裡還有一個人要殺，他是玄龜國最後的血裔了，石韋幾個月前被我姐姐派來駐守，現在眼巴巴的隻想回去。&rdo;玄及朝邊境的石碉堡走去，向衛兵喊道：&ldo;換防！&rdo;他顯是早就想好了對策，取出準備好的手劄，在風雪中揚了揚，道：&ldo;石韋将軍呢？&rdo;要塞的大門砰然關上，室内溫暖如春，登時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石韋疲憊不堪道：&ldo;謝天謝地，玄及将軍，你終于來了。&rdo;石韋與辰砂對視一眼，略覺詫異，然而他顧不得這麼多，一面從書架上收拾文書，擺在玄及面前，分給他一支筆，道：&ldo;怎麼會是你？&rdo;玄及漫不經心道：&ldo;給辰砂泡杯咖啡，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rdo;石韋松了口氣，道：&ldo;那太好了，看現在的情況，再過幾天說不定風雪就要越過邊境，寒流一旦侵入帝都，将造成極大的傷亡……&rdo;&ldo;知道了。&rdo;玄及頭也不擡地說。副官為辰砂捧來一杯咖啡，石韋與玄及彼此低頭，在文書上各自檢閱，簽字，石韋道：&ldo;八月過得還好嗎？&rdo;辰砂的眼眶微紅，道：&ldo;還好，剛剛在帝都見過她，還是那個模樣，很可愛。&rdo;石韋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異樣，卻沒有再追問下去，他與玄及同時簽署完換防令，起身，握手，道：&ldo;辛苦你了，玄及将軍。&rdo;玄及點了點頭，微笑道：&ldo;一切都是為了祖國。&rdo;石韋抽回手，白手套卻被玄及緊緊握住，繼而&ldo;砰&rdo;的一聲槍響，心髒開了一個血洞。石韋回手捂着左胸前，望向沉默的辰砂，嘴唇微動，倒了下去。玄及道：&ldo;之前不是說好的麼？一槍殺死我們兩個，為什麼不殺我？&rdo;辰砂收起槍，道：&ldo;多活一會兒，陪我一起走吧。&rdo;玄及黯然道：&ldo;你就不怕我突然改變主意了？&rdo;辰砂道：&ldo;我是怕自己會改變主意……兩個人互相監督，總是好的。&rdo;瞬間要塞外喧嘩起來，士兵臨死前的呐喊穿透了寒風，玄及猛然沖到窗邊，朝外望去，深深吸了口氣。溜達制做玄及攔住辰砂道：&ldo;别過來！&rdo;然而辰砂已站到了窗前，靜靜望着要塞外的冰原邊境。戟天冷漠地注視着他們，身後是密密麻麻，蝗蟲一般的雇傭兵軍隊，從要塞一字排開，徹底包圍了大陸最北面的這最後一座建築物。他們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冰原。昆布朝辰砂揮了揮手，大喊道：&ldo;嗨！辰砂，我們來接你了！&rdo;戟天道：&ldo;老婆，跟我回家，拯救世界什麼的玩意兒，與你沒關系。&rdo;辰砂看了片刻，拉上窗簾，道：&ldo;怎麼辦？&rdo;&ldo;裡面的人聽着了‐‐&rdo;昆布扯着嗓子，揮舞着拳頭喊道：&ldo;一切邪惡都終将消亡！正義不可戰勝！在我們正義的力量下，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交出人質！有話好好說！玄及！不要激動！&rdo;&ldo;……&rdo;辰砂喝道：&ldo;畢方！不要玩屍體！&rdo;胖鳥蹦跶着把石韋的屍體擺成跳芭蕾舞的造型，繼而被玄及提了起來，道：&ldo;現在怎麼辦？&rdo;窮奇道：&ldo;冰原上是暴雪與龍卷風，我飛不過去，隻能硬闖。&rdo;昆布開始說：&ldo;請派出代表，和我們談判！我保證不會傷害到你的生命，也請你不要傷害人質……&rdo;玄及哭笑不得道：&ldo;也不知道誰是誰的人質。&rdo;玄及與辰砂面面相觑，無論如何想不到戟天會來這一手，雇傭兵久經戰鬥，單人與小團體作戰能力遠非正規軍可比，駐守的軍隊在短短幾分鐘内被清光。現圍困住要塞，成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局面。玄及道：&ldo;要朝國内求援……沒有信使，況且有信使也出不去。&rdo;辰砂道：&ldo;這裡有地道麼？&rdo;自己二人要去送死，戟天攔在前方的軍隊卻成了阻礙，真是天大的荒唐事。玄及搖了搖頭，道：&ldo;哪有什麼地道？你能種植物麼？&rdo;辰砂道：&ldo;不行……這附近都是凍土，挖都挖不開，放植物種子下去也不能紮根……隻能讓神獸保護我們硬闖。&rdo;他揭開窗簾，朝外望了一眼，雇傭兵們已各自張開了捕獸網。戟天道：&ldo;老婆！我知道神獸們的弱點！你逃不掉的！出來吧！&rdo;戟天笑着高喊道：&ldo;畢方的弱點是嘴，窮奇的弱點是脖子後的軟毛，對麼？我猜騰蛇的弱點是七寸！&rdo;騰蛇&ldo;叽&rdo;的一聲，飛也似地遊到了書架下面，躲着不出來了。辰砂見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隻得道：&ldo;我去與他談談，你們在上面等着。&rdo;&ldo;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沖進房子裡了‐‐！一‐‐二‐‐&rdo;&ldo;來了來了。&rdo;辰砂不耐煩道：&ldo;昆布，你總是這樣，你永遠都是站在戟天那一邊的嗎？&rdo;昆布笑容洋溢，搭着戟天的肩膀，朝辰砂道：&ldo;回家吧，辰砂，我們一起。&rdo;他推了推戟天的肩膀。戟天抱着兩臂，凍得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去，牽起辰砂的手，道：&ldo;走。&rdo;他的動作如此自然，簡單得就如小倆口剛吵完一架，尋回了彼此，最終和好的輕松刹那，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辰砂自發地跟着他走了一步。然而他馬上清醒過來，甩開戟天的手道：&ldo;不。&rdo;戟天無時無刻不是那副欠打的模樣，仿佛辰砂的一切所想都在他掌握之中，戟天笑嘻嘻道：&ldo;你愛上那小子了？&rdo;辰砂安靜地注視着戟天，片刻後道：&ldo;戟天，你為什麼不讓開？我以為你永遠都會支持我的決定，就像我對你這樣，不是麼？&rdo;戟天低聲道：&ldo;除非我死。你現在可以親手殺了我，我不會反抗。&rdo;辰砂道：&ldo;我必須去！在這之前，我最後的願望就是和你在一起，走過永恒冰原……&rdo;戟天發了瘋一般吼道：&ldo;不！你不許去！憑什麼！你是我的！誰也不允許把你帶走……&rdo;辰砂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戟天瞬間安靜下來，而後道：&ldo;你把那小子殺了，我現在帶着雇傭兵，護送你過永恒冰原去，你赢了，老婆。&rdo;&ldo;我知道你想做什麼，玄及一死，你就會把神獸們……&rdo;&ldo;嘿，你對老公的心思猜得真準……寶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的，既然知道，你還要怎樣？你已經沒有選擇了。&rdo;辰砂生硬地說：&ldo;謝謝你照顧了我這麼久，遇見你很幸福，戟天，我想我們是分開的時候了。&rdo;&ldo;不不不，老婆，你聽我說，把它收回去……&rdo;&ldo;我們離婚了。&rdo;&ldo;我可以帶你回溫莎領，不，溫莎領已經被我用來抵押了，我們到窮奇國去……&rdo;&ldo;我們離婚了，戟天。&rdo;&ldo;老公很會賺錢，喏，我們回去當雇傭兵……開花店……&rdo;&ldo;我們離婚了。&rdo;&ldo;不‐‐！&rdo;戟天失控地大吼道。辰砂狠狠揮拳，在數萬人的注視下，把戟天打得仰摔在雪地中。&ldo;窮奇！&rdo;辰砂滿臉是淚，高喊道。一隻巨大的白虎伸展翅膀，呼的一聲掠下，攔在辰砂與戟天身前，繼而張開口，一道電光在口中糾結成型。&ldo;辰砂！你要做什麼！&rdo;昆布大喊着沖前，搶着拉起戟天，揮起大劍。突變陡生！五萬人對兩個人的史無前例的戰役拉開了序幕。上萬根帶索勾槍如流星般飛向要塞，勾住邊緣，繼而朝四面八方拉扯，要塞轟然垮塌！&ldo;退回來‐‐！&rdo;玄及朝辰砂喊道。辰砂躍上窮奇背脊，狼狽地朝後逃竄，畢方蓦然脹大，張開嘴！昆布大聲号令道：&ldo;人抓活的！怪物不要管‐‐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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