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在走廊裡待了一會兒才回到病房裡,青山一見到他,又偏過頭去。
葉瀾深吸一口氣來到青山面前:“你就這麼愛他?”
青山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葉瀾從沒想到過這樣一個字有這麼大的殺傷力,能将他心裡長久以來建成的城牆,瞬間擊垮。
葉瀾問:“如果我一直都不放你走,你就一直這樣下去?”
青山再一次“嗯”了一聲。
葉瀾有些激動:“我哪裡不如他?青山,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我已經變了很多,不是以前那樣毛躁的人,我可以對你好,比林染對你還要好!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我愛你啊,你答應我了的,要陪我。”
房間裡陷入靜默之中,青山看着窗外的藍天,有一滴淚從眼角滑下來:“對不起。”
葉瀾忽然洩了氣:“我做過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十年前将你讓給了他。”葉瀾看着青山躺在病床上的身影,明明就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繼續用林染威脅青山,那樣,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見青山的屍體了。
“你走吧。”
青山以為是自己幻聽了,轉過頭看向葉瀾:“你說什麼?”
因為他說了這句話,青山才肯轉頭看他,葉瀾在心裡輕笑一聲:“你走吧,去找他吧,再也不要讓我遇見你。”
青山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真的?”
葉瀾盯着因為青山的動作而劇烈晃動的吊針:“真的。不過你可能見不到他了,他回舊金山了,就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青山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迅速拔掉手上的針頭,走到葉瀾身邊的時候,青山停住,問:“你不會再為難他了嗎?”
葉瀾涮手握拳:“真的。”
青山看了葉瀾一眼,匆匆留下一句:“對不起,是我食言了。”
青山穿着病号服跑出醫院,站在醫院樓上的葉瀾撥通電話,說:“你去送他。”
幫他最後一次,就當做為他十年來的單戀畫上一個句号。
青山穿着病号服,在醫院門口攔了許多車,街上的路人也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最後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自己面前。
青山看見司機,有些疑惑又有些警惕:“你是葉瀾的司機。”
司機點頭:“葉少讓我去送您。”
青山稍作猶豫,随即拉開車門上車,說:“那謝謝了。”
葉瀾的司機開得很快,青山不斷看着車上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煎熬。
到了機場,青山飛快的跑了。司機掏出手機打給葉瀾:“先生,青少已經到了。”
葉瀾說:“嗯,你回來吧。”
這是他最後能做的。
青山穿着病号服在機場裡奔跑,他找遍了所有的安檢口,卻沒發現林染的身影。
期間很多次被工作人員攔下,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青山來不及解釋,隻搖頭又再次跑起來,他實在是跑不動了,停在一個安檢口前喘氣。
“前往舊金山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CA9820次的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還沒有登機的旅客請馬上由4号登機。這是CA9820次航班最後一次登機廣播。謝謝”
青山看着偌大的機場忽然無力起來,他抓住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我有急事,你幫我找一下林染好嗎?我找不到他了。”
工作人員被吓了一跳,任誰被一個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抓住都會吓着,工作人員見青山臉色慘白,平複心情,安慰的說:“這位先生,請您冷靜,如果您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一定會幫助您的。”
青山搖頭,不肯松開手:“對不起,請你幫我找他,我找不到他了。”
“你是在找我嗎?”
青山渾身一震,轉過身,看見林染就站在他身後,穿着一身黑風衣看着他,目光裡閃着亮光。
兩點,空中一架飛往舊金山的飛機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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