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挺直了背,他轉身離開。望着顧長生的背影逐漸自視界中淡去,他知道,以那人的性子,他們的未來也許再沒有重疊的可能。他閉眸,一滴淚自眼角緩緩滴落。“姐姐,你答應我,從此以後,再不傷他,害他,更不會殺他。”“……”“姐姐!”“我答應你。”“還有,姐姐,你得派人保護他,不讓人傷他,害他。”“不可能。”她不動他已是極限,若還派人保護他……陰郁的眼鎖住上官風離,上官清明一字一字清晰說道,“不要逼我,姐姐。”“……好……我答應你。”“當我一統聖教時,我要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顧長生,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顧長生。”“……為什麼……對他癡迷至此?”“我愛他。姐姐,我愛他。從來沒有愛過誰,也從來沒有執着過哪一個人,隻有他——隻有他。”定定看了上官清明半晌,上官風離長歎息,“你可知,不殺他,還要護他,你埋下了一個心腹大患。”“……姐姐,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吧?”幽幽的,屋中回蕩着上官清明澀滞的聲音,“若真愛過,你便會知道,愛一個人,哪裡舍得傷他、害他……而我,已傷了他,害了他,再要我動手殺了他……我真的,做不到。”望牢一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木立如癡的弟弟,不知怎的,上官風離心裡湧起凄楚,突然覺得一陣鼻酸,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良久,她喟然歎道,“……癡兒……”“啧啧啧,無缺公子你也有今天啊!”“咦,無缺公子怎麼由得我們打啊!快快快,把你的烈日劍法使出來讓咱們瞧瞧!”“來呀!用你的烈日劍法把我們劈成數段啊!!”高歡站住了腳,目光落在牆角。隻見牆角邊一名落魄男子被幾個江湖漢子圍毆。那幾個江湖漢子也不使功力,隻純粹以蠻力對那男子拳打腳踢,看得出其意在污辱。那落魄男子蜷縮着,緊閉着眼,不聲不晌的承受着毆打。……無缺公子……是那位曾名動天下的無缺公子顧長生嗎?高歡凝神注視那男子,即使唇青眼腫,但仍可以從瘀青下看到其英俊的五官。即使已事隔七年,隻看那張臉,高歡仍是可以斷定:眼前這衣衫褴褛的落魄男子赫然正是當年的無缺公子顧長生。七年前,華山論劍,十五歲的顧長生以一套自創的烈日劍法,技壓群雄,成為三幫九派盟盟主。那白衣少年的勃發英姿,讓高歡上了心。當日高歡便斷言:“此子定非凡品。”以為他日此子必将稱霸武林、叱咤風雲,卻在三年後聽到他舍棄一切跟随魔教上官清明而去的消息,又在三年後知道他被上官清明抛棄。當時得知,高歡不由為那武學奇葩惋惜,沒想到今日卻會在此處遇到他。當年他神采飛揚,而今日,卻潦倒如斯……已經成為廢人了吧……微微一歎,高歡準備轉身離開,卻在此時,看到了他的一雙眼。顧長生擡起了頭,睜開了眼,盯着那幾個漢子。那一刻,黑白分明的一雙眼中閃動着如劍般冷冽犀利的光。為首的大漢一怔,随即拳頭更如雨點般落下,邊打邊罵,“看什麼看?你真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無缺公子啊?你以為你吓唬得了誰?他媽的!給老子打!往死裡打!”顧長生又垂下眼,默默的承受着拳打腳踢。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光,高歡微愕。緩緩的,她笑了……移步上前,高歡輕喝,“住手。”為首的大漢轉過頭,發現隻是一個女人後,破口大罵,“臭娘們少管大爺的閑事!滾一邊去!”提起醋缽大的拳頭,便又往顧長生身上砸去。卻在下一刻,身子被抛到了牆角。大漢自地上爬起,獰笑道,“原來遇上會家子了。難怪敢管爺們的閑事!”話音未落,一掌便向高歡襲來,那掌勢來得又兇又狠,竟是招招緻命。高歡搖了搖頭,為大漢的不知生活感到好笑。輕輕伸出手,斜斜劈出一掌,衆人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已看到那大漢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後,便昏了過去。看着那大漢,高歡歎了一口氣,微嗔道,“叫你住手你就住手好了,為什麼不聽話呢?我脾氣一向不大好,最見不得人家不聽話了。”轉眼看向剩下的幾名漢子,高歡笑嘻嘻的問道,“你們是準備做聽話的乖孩子?還是不聽話的壞小孩?”漢子們驚疑不定的看看有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的大漢,又看看氣定神閑的高歡,很快就作出了抉擇:連應景的狠話也沒有說,漢子們便抱起地上那大漢頭也不回的走了。高歡上前,想扶起那蜷縮着的人,那人擡起頭,挪身避開高歡伸出的手,然後掙紮着自地上站起,邁開步子,便要離開。高歡不悅道,“喂,連謝也不說一句,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顧長生仰起頭,冷冷說道,“我并沒有要你出手。”“那是!”高歡冷笑一聲,“昔日的無缺公子淪落到今日地步,你自是恨不得死了才好。”“不關你事。”冷冰冰的看她一眼,顧長生拔腳便走。“怎麼不關我事?”一把拉住他,高歡怪叫起來,“當然關我的事了!從七年前在華山上看到你開始,我就一直想要你。眼下有人傷害我想要的東西,我怎麼能視而不見?”“……”高歡走近,伸出手,像流氓調戲花姑娘一樣的托起了顧長生的下颔,笑咪咪的說道,“顧長生,我看上你了。從七年前開始。做我的人,如何?”顧長生很高,高歡僅及他的胸膛,她伸手托住他的颔,要仰起臉才能跟他說話,那場面說不出的滑稽,但顧長生并沒有覺得好笑,因為他從眼前這女人的眼睛裡看到了勢在必得的決心。凝視着顧長生的眼睛,高歡認真說道,“把你交給我,為我做事,成為我的人,如何?”“什麼意思?”“我,名叫高歡。開着天朝最有名的青樓,暗地裡經營着生死買賣——我,要你成為我的工具,替我殺人,如何?”“成為你的工具,替你殺人……”顧長生幹澀的一笑,陰郁的說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知道。否則你又怎會任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欺辱。”頓一頓,語氣一轉,高歡問道,“顧長生,你想恢複昔日功力嗎?”她問他想恢複昔日功力嗎?這關她何事?!想對她的問話回以冷嘲熱諷,但在看到那雙眼睛時,不知怎的,他竟隻吐得出一個字,“……想……”“你想恢複功力?”高歡笑了,随後不疾不徐的說道,“我不介意現在的你武功全失。隻要你能向我證明你的才智,那麼,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你恢複武功。”替他恢複功力?顧長生的心蓦地一跳:這談何容易?他身中奇毒身種奇蠱,要替這樣的自己恢複功力,談何容易!在功力盡失的那一天,自己就已經死了這條心了。而眼前這名叫高歡的女人卻敢誇下如此海口……這女人要自己成為她的工具,替她殺人,為什麼?顧長生緊張的思索着,他猜不透眼前這女人為什麼這樣做,更拿不準她說的話是真是假。細細審視着這個名叫高歡的女人,想出她身上看出一絲倪端。這女人的年齡他無法判斷,時間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迹,隻是那雙眼卻騙不了人:精光内斂的一雙眼炯炯有神,隻看這雙眼,就可以知道眼的主人經曆過風霜,見識過風雨,絕不會信口開河胡亂許下承諾。極力壓抑着心跳,顧長生緩緩問道,“用替我恢複武功換我為你殺人?這樁買賣劃算嗎?除了功力盡失,你可知我身上還都有些什麼?”高歡淡淡說道,“劃算與否由我自己判斷,你隻需要回答成交與否?”顧長生索性一口氣全說了,“除了功力盡失,我還身中天長地久,你可有把握除掉?”“可以。”“……”女人微笑着問他,“如何?”女人雖隻是閑閑道來,卻帶着種無以倫比的自信,叫人不由自主的就願意相信:隻要是她說出來的話,她就一定能夠做到。顧長生忽然間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女人,可能真的可以替他恢複功力!好!賭了!橫豎再慘也慘不過現在!顧長生的眉棱微微一抖,問高歡道,“如何做你才會把我視為一件貴重商品,從此以後為我一擲千金而絕不一皺眉頭?”“你當然得向我證明你的價值。”粗重的透了一口氣,顧長生問道,“怎樣證明?”高歡笑容可掬的回答,“首先,你得為我殺一個人。就以你如今功力盡失的狀況。隻要你殺得了他,那麼不管會付出什麼代價,我也定會恢複你功力。”“……殺誰?”“何慶華。”沉吟片刻,顧長生問道,“隻要我殺得了他,你就會助我恢複功力?”“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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