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實驗樓出資人姓翟,所以還是意思一下也要帶着翟越進組,丁淼還得跟班上的大課,從基礎走的,高偉明沒考好,進不了實驗班,當然就更别提實驗室了。
所以江老師的實驗小組目前隻有三個人。
丁淼把書本放好,看了一下實驗室裡那些複雜的器材感歎了一下,就回大課實驗室去了。
“這有什麼區别嗎?”翟越根本看不懂,可他不想去大課,看不懂也要挨在這邊湊熱鬧,反正不會攆他走。
“沒有區别,就是比那邊複雜一點而已。”江寅看了他一眼,還是給他找了點事做:“你把本兒拿好做實驗記錄啊!”
江寅也是第一次親自上手,拿個東西都看得很仔細,對體積重量刻度要求的非常精細,還時不時要閉上眼睛想一想,他對助理什麼的要求很高的,可是現在沒得選,尹江一直拽着他一隻手,要不是單手做實驗記錄太難,他也不太想讓翟越當助理。以前在家的時候,他媽媽經常會帶些實驗報告回來,他也會看,看完了還會寫意見和建議,不說話并不會影響大貓對實驗過程與結果的挑剔,他甚至連實驗報告上的符号寫得不标準也要标劃出來。
翟越的字兒寫得還行,就是還得看着一下不要寫錯刻度單位,對于這個化學符号和音樂符号有點擰不清的助理,大貓也是很無奈:“那你能把材料都認全嗎?”
翟越很不以為然地笑:“我能把字認全。”
江寅點點頭,那也隻能放慢進度了。
但是安裝器材的時候單手受限,又不能指望翟越,他有點為難的看了眼依然被抓着的右手,尹江也跟着看了一眼,但完全沒有放開的反應,還捏了捏要往兜兒裡塞。
大貓張了張嘴,放棄了讓他松手的打算,說:“我們要把這些重新組裝一下,你能幫我嗎?”
尹江點點頭。
江寅就更慢了些,拿起一個東西就給他介紹一遍,然後說安在什麼位置,螺栓怎麼擰,哪個接頭怎麼弄,什麼控制高度,什麼控制溫度。尹江用一隻手配合他,配合得還挺好的,兩個人像是一雙手,看得翟越有點眼抽,記錄跟不上,隻能開了視頻錄像。
大家一旦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時間就過得特别快。
一切終于弄好了,燒杯在酒精燈上面咕噜咕噜冒泡,他們都感覺很放松。
尹江終于放開了大貓的爪子,端了個凳子就坐在燒杯邊上乖巧安靜的盯着。
江寅揉了揉發青手背,拿着翟越的實驗記錄開始修正。
翟越靠在邊上問:“這有什麼好看的?”
“我看不清,但是聲音很好聽。”尹江頭也不擡。
翟越糾起眉毛湊過去聽了一會兒,很難理解:“不就是燒開水的咕噜咕噜聲音,有什麼好聽的。”
尹江終于看了他一眼,露出單純無害的笑容:“如果燒杯夠大,把你放在裡面就更好聽了。”
翟越吞着唾沫朝江寅身邊靠了靠:“!”
江寅躬身看完儀器上的數據,百忙之中看了翟越一眼,小聲說:“保持安靜,不要吵他。”
翟越有點無辜,不敢再說話,又實在有點無聊,他對那些數據提不起半點興趣,拿出手機點開錄音安靜的錄了五分鐘,然後蹲到角落裡插着耳機放大聽,試圖從這聲音裡找出尹江喜歡的調子。
江寅給他發了條私信:他喜歡的是那個氣泡爆破的頻率。
如果出手有那個頻率的話,應該是無敵狀态吧。
翟越瞪着眼,無聲贊歎:牛逼!
江寅記錄完,添加了一些公式,默寫了許多材料,終于放下本子,去邊上洗了手,才走到尹江身邊,摸了摸他的頭,小聲問:“眼睛現在也還難受嗎?”
尹江像隻大狗狗,乖巧的擡起臉望着他,像是撒嬌一樣哼唧:“嗯~難受。”
“我看看。”江寅捧着他的臉仔細看了看他的瞳孔,沒有位移現象,是正圓,但是瞳孔有點灰霧。大貓心疼的給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他的耳垂:“耳朵呢?有耳鳴嗎?”
尹江舒服的蹭了蹭:“有一點嗡嗡的。”
江寅抱了抱他安慰說:“還要再忍耐一下,我給你想辦法好嗎?”
“嗯。”尹江捂在他懷裡發出含糊又乖順的鼻音。
翟越在旁邊看得張着嘴合不上,心裡有點玄幻。
現在是再遲鈍也能看得出來尹江和平時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了。他好像失去了對周圍人危險程度的辨别能力,周身豎起尖刺,敏感又暴躁,隻有在面對江寅的時候才會收斂,那種完全的信任感,令人嫉妒。
翟越撐着腿靠在角落裡,不敢再輕易蹭過去,再說,大貓和現在的尹江之間那種氛圍,也不是别人能加入的,離近了,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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