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煥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年少時抵擋不住母家壓力,被迫娶了哪家高門千金,有了世子,又不幸喪妻;人到中年才終于得遇真愛,也終于羽翼豐滿,有能力迎娶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愛人。
他頓感一陣心酸,心疼自己、心疼藍祈,也心疼自小沒娘的世子,連兩人交談間提到的、他還未降生的小皇弟和未來兒媳都提不起興趣。
“對了,爹爹。”
世子從懷中取出一封禮單,獻寶一般遞給藍祈,“這是關上的将領們送你的生辰賀禮,還要過幾日才送到,我先把禮單帶回來了,爹爹過個目。”
藍祈接過來大緻掃了掃,便交還給世子,吩咐道:“等東西都到了,你讓高遷照着禮單,按價折進他們的俸饷裡。都要養家糊口,心意我領了,不必教将士們破費。”
“就知道爹爹會這麼說。”世子笑道,“這可是爹爹在二字頭的最後一個生辰了,從簡也就罷了;明年說什麼都該辦壽宴,爹爹可不能再推脫了。”
夜雪煥再次震驚,目光落到藍祈臉上,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樣一張青澀水嫩的小臉竟能有二十九歲;雖說好歹洗脫了他老夫少妻的嫌疑,可如此一來,藍祈又好像有了殺母奪子、男寵上位的作案可能。
他心知不該把藍祈想得如此歹毒,連帶着把自己都貶得如此色令智昏;可大抵是在宮裡看得多了,實在是止不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象,臉色青白交替,好不精彩。
世子像是到此時才終于注意到他,歪着腦袋問道:“父王怎的不說話?”
少年眼中笑意猶在,甚至有幾分俏皮,先前還敢拿他打趣,似乎一點也不怵他這個父王,全然不似他自己和父母之間隔閡萬裡。雖然家庭組成十分微妙,但好在彼此都相處融洽,世子沒有娘親也茁壯成長,還早早有了心上人,必然是他的小王妃苦心經營的成果。
夜雪煥再次感慨,他的小王妃為他付出的實在太多,無怪未來的自己還為他點了眉砂,說不定就是為了與他相守才甘心放棄皇位,遠赴邊關。
——如此想來,大概他自己也是個情種,世子都是随了他。
“你父王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去洗漱更衣。”藍祈及時替他解圍,“中午想吃什麼,自己去和高遷說。”
世子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間逡巡片刻,會意一笑,自以為識趣地起身離去,給他們留出親熱的空間。
房門一關,藍祈就疲憊地靠回了他胸前,苦笑着搖頭:“連錦鱗都看出你不似平日……容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夜雪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知如何解釋這詭異的狀況,隻能澀聲道:“抱歉……我也不知該怎麼說。”
藍祈聽他終于有松口的迹象,神色稍緩,仰起頭幽幽地望着他,喃喃道:“其實我心裡……多少有點數了。”
夜雪煥一愣,雖然他确實破綻百出,可“預知夢”這種說出去可能都會被當成神棍的事,藍祈居然也能猜到麼?
“你不知該怎麼說也沒關系,我們換種方式。”藍祈轉過身,面對面地坐在他腿上,下巴搭在他肩頭,聲音微帶顫抖,卻還是盡力安撫着他,“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一樣一樣地問我,這樣好不好?”
夜雪煥心頭劇震,藍祈如此說,那就是真的猜到了。
他無暇贊歎藍祈敏銳聰穎,滿腦子都是被戳穿的恐慌;若是被發現他其實并不屬于這個夢境裡的世界,這個夢是不是就該結束,他就要回到自己原本的時空,然後開始在期待和未知裡等候着與藍祈相遇——或者說是重逢?
他直覺自己怕是無法再在夢中停留很久,終于還是抱緊了藍祈,啞聲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你?”
他已經在夢裡看到了足夠多的未來,也無意改變既定因果;在夢境崩塌之前,他至少想要知道與藍祈相遇的确切時間,如此往後的許多年裡,他才不至于太過焦躁不安。
藍祈沉默片刻,輕輕笑了出來:“其實我們早就遇見過了……慶化十六年末到十七年中,我都在紫寰殿裡,還偷偷看到過你,隻是你沒注意到我罷了。”
夜雪煥腦子一空,慶化十七年早就過了,他竟已錯過了提前與藍祈相遇的機會。懊惱占據了他的思維,他甚至沒去細想藍祈為何會在那段時間被楚後藏在紫寰殿。
“是不是後悔了?”藍祈眉眼微彎,溫柔裡帶一點狡黠,“若你那時候别隻想着和莫靜泠他們到處厮混,而是多回去看看母後,或許就會逮到我了。”
頓了頓,又斂起笑意,歎道:“你那時不理解她,與她不睦,又正是最愛玩的年紀,不願回去也很正常,否則也不至于在她薨後耿耿于懷那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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