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時候也不早了,我裡面有床,不勞你操心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他将櫃台上的油燈放到了林曉年身旁的貨架上,背着槍走進了雜貨鋪的深處。
半晌,林曉年用水清洗了一下臉上的血漬,熄滅油燈後,靜靜的躺在床上……
如果隻是普普通通的抓動物的委托的話,是絕不會弄出這麼大陣仗的,那麼剩下隻有兩種情況,一個是問題出在委托人上,另一個就是陳耳東并沒有說出實情……
如果是第一種,那從邏輯上肯定是說不通的,難道搞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阻止某人吃竹鼠?那就太可笑了……
如此,那便隻剩第二種可能了。
委托是進入藍森,這是能确定的,那麼問題便應該出在進去幹什麼上了。這其中絕對有貓膩,李承還試圖拉自己一起下水,這又是因為什麼?還有會催眠的異能……
思緒如毛線團一樣交織在一起,但任林曉年如何都無法理出那個線頭。
林曉年有些累了,他暫時不想再思考這些問題了,于是他輕阖雙目來到了那方教堂之上。
明麗的銀灰色,華美的教堂。但跟之前不同的是,現在再也沒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混沌霧氣來填補它了,它已經徹底竣工了。
林曉年擡頭向上望去,璀璨的星河已經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二樓樓頂。林曉年循階而上。第二層的面積不是很大,從樓梯上去後隻有幾平方大小的一塊空地,第二層的中央并沒有安置地闆,能從樓梯口一眼望到頂。
取代地闆的是中空位置四周的那一圈欄杆,欄杆離牆隻有不過一米的寬度,顯得廊道十分纖細狹窄。二樓的牆壁上鑲嵌着許多扇門,似乎是那些房間大大占據了第二層的空間,因此它看上去才比第一層縮水了很多……
林曉年望向那幾扇門,随後順着走廊,依次叩響了位于左手邊的三扇門。
前兩扇門都紋絲不動,林曉年嘗試着将門推開,但門似乎是被固定住了一般,絲毫沒有開啟的迹象。
隻有第三扇門,在林曉年右手微仰準備敲門時,它自己“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隙,可是門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林曉年後撤一步,将門徹底拉開,但裡面依然是黑漆漆的,閃爍着宛若星辰的點點瑩光,不過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林曉年扒在門框那裡試探良久,門框好似蒙了一層無形的黑幕一樣。将手臂伸進去,隻要越過門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林曉年思索片刻,還是将門輕輕合上,轉身順着樓梯回到了一層。
該幹點正事了。
比如,向那卷羊皮紙問幾個問題。或者說,
應該稱它為……
普羅維登之書?
林曉年站在羊皮紙前,伸手輕探,那一層空氣牆依然存在,阻止着林曉年的手向前進。
林曉年開口道:
“普羅維登之書,我有一個問題。”
等待片刻,但眼前這個東西卻沒有一丁點動靜……
嗯?宕機了?
林曉年有些疑惑。他現在有許多問題想要知道答案,但目前隻有三次提問機會,所以每一個問題林曉年都得深思熟慮後才能開口……
還沒等林曉年決定到底要問些什麼,普羅維登之書竟先一步動了起來。羽毛筆輕點,在紙上落下一個個字符。
“噗通”古樸如鐘的心跳聲。一條銀色的裢匹轟然砸入地面,銀色的光芒中夾雜着點點的黑色光點,場面宛如破碎的銀河……
一場世紀盛景,林曉年這半個月來見過的景緻比他前半生加起來都多……
星光沒入地面,大概兩三秒過後。
“咚!”
一道白色的波紋從教堂中心向外擴散開來,沖擊波所經過的地方,都逐漸出現龜裂,然後一層如同灰燼般的物質在波紋中湮滅,露出了這棟教堂原本的顔色……
那是一種乳白色,像大理石,又好似洗淨打磨後的骨頭。林曉年俯下身,用手輕撫地面,質地溫潤如玉。
“您好,這裡是普羅維登之書,歡迎!”這段話正在羊皮紙上顯現,但林曉年卻直接在腦海中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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