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被容亁護着在身下,隻聽到了那陣叫聲,全身都在發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容亁緊緊的摟在了懷裡,他聽到容亁低聲安慰他“沒事了。”
謝安便瞧見了身邊那黑豹血腥味十足的屍體。
容亁攙着他起來,“此地不宜多留,這豹子的血腥味會引來其他猛獸。”
謝安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沉靜,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容亁來時騎着馬,謝安腿受了傷,被容亁扶着上了馬,兩人一馬,茫茫大雨,竟不知能往何處而去。他們在這山路中走到了深夜,仍然沒有找到出路,隻能尋了一處山洞,将歇了下來。容亁将馬拴在了山洞外,又撿了些柴火生起了火。
火光映照着容亁的臉,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和記憶中那張臉重疊了。謝安眯了眯眼睛,心道一聲,他怕是魔症了,這樣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怎麼會聯系到一起。
他往雜草上面半倚着,目光怔怔看着洞頂,幾年前大關山的風雪便蔓延至眼前。那時候也是這樣,兩個人,一匹馬,他凍的昏昏沉沉之際,是那個人緊緊把他摟緊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可那個人一一
他不在了。
謝安勾唇一笑,竟然覺得有些凄冷。
多久沒有去看過他了?
他的墓前可有雜草無人清理?
桃花林下為那個人埋的酒,多久沒有打開了?
他這一生對他好的人太多,隻是對他好的人,後來都死了,最後都變成了一座座冰冷的墳墓。
他整夜整夜的做夢,夢裡是黃泉鬼道,人面一張張過去,他卻遍尋不到他想見的人。
他喜歡過沉碧,也許是有幾分容亁的原因,所以,他是喜歡過容亁的。可這分連他自己都不肯承認的心思,在容亁宮變那一夜裡,徹底化成了嗜骨的砒霜。
他也喜歡過趙戎一一對趙戎的那幾分心思,竟是直到他死了,才明白了過來。
如果趙戎那時候沒有死,也許還不會怎麼樣,偏偏他死了,于是便成了餘生的懷念。
耳邊咚的一聲,有什麼砸了下去,謝安從迷茫中醒來,便見不遠處的容亁,咚的一聲栽倒在地。謝安看了一眼,這一看竟是頗為心驚。
容亁的臉色雪白,一碰他的額頭,竟是發了高燒,剛剛那一摔,怕是實在是撐不住了,竟是暈暈乎乎的昏迷過去。謝安扶着他将他靠在牆上,便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細碎的血痕,心間猛然一跳,順着血痕扯過他的背部一看,登時說不出話來。隻見到了容亁背上那一道道利爪撕裂的血痕,依稀可見森森白骨。他竟是拖着這樣重的傷整整一天,帶着他到了這處安全的地方,這才支撐不住了嗎?難怪會發燒了。
謝安怔怔瞧着那傷口,這個人貴為皇帝,卻對自己的身體,太不在乎了些。
可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就像以前被容宴欺負斷了腿時候,也是什麼都悶在心裡,背地裡卻一個人偷偷的拖着條斷腿練習走路。這個人曾經有多麼不容易……他是知道的。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才沒有辦法,真正把容亁當作仇人看待。謝明珠和容宴對容亁做的事一一實在是過分。
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不受理智控制,明明知道姐姐做的壞事太多,但是當姐姐真正在容亁手裡出事,還是不由自主的怨憎,這份怨憎在容亁把他拖上床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一一
他們兩個人之間,分明就是一攤爛帳,也說不清到底誰欠着誰多一些。
謝安歎息一聲,這個時候的容亁仿佛和當年那個氣息奄奄的容王重疊了,便難得心軟了些,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替容亁纏了纏,容亁吃了疼,嘶了聲,謝安的手上,便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放松了點。
容亁從來沒有這樣虛弱的出現在謝安面前過。他向來強勢的眉眼軟下來,冷厲的神情也柔和了,包括那雙陰鸷的眼睛,也因為緊緊的閉着,顯得有幾分脆弱不堪來。
謝安替他包紮好了傷口,容亁還在昏睡,卻緊緊的抓着他的手,死活不松開,唇齒間吐出了兩個含糊不清的音節,謝安一開始沒有聽清,附耳過去,方聽清楚明白,一瞬間竟是愣怔在了一邊。
容亁說的是“言之。”
第69章掉馬了……
容亁說的是“言之。”
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
謝安面上似乎恍惚了一下,他瞧着容亁,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虛弱的躺在稻草堆上,背上,肩膀上血肉模糊。
容亁又是如何知道……
謝安心中有疑問,但是對着一個昏睡的人,耐心倒是出奇的好,夜風拂過,洞外是連夜的冷雨未将歇,漸漸的,困頓爬上了眉梢眼角,謝安撐着腦袋,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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